便令开城放入,自家下城楼,迎到车前,满口道:“二位将军素称骁勇,如何竟被区区贼将所伤?”
满脸鲜血的“咬儿惟康”听说,将两眼一睁,怪叫道:“老爷辛苦厮杀,倒要吃你这厮抱怨!”
跳起身来,只一刀,砍落了洞仙侍郎头颅,守军们见将军们自相厮杀,都惊得呆了。
便见那伙辽军,小半数往地下一蹲,其余的却是同声喊杀,那些守军一来不提防,二来人少,顷刻间杀得七零八落,城门也被占了。
“咬儿惟康”抹一把脸,呵呵笑道:“某乃菊花军大帅李无敌!人称‘闹海神龙’便是,如今辽国无道,故而反之,尔等若是知机,速速投降,但有迟疑,合家都杀绝!”
说罢便令解珍、解宝、孙新、顾大娘,各领人马去抢其余城门,自家则带一支军,先去州衙,把大小官吏杀了大半,只留了几个吓得屁滚尿流的汉官,听他任用。
另外一头,阿不赉引路,带着楚明玉等人开往黄崖关,行二十里,到了一处所在——
此处右手都是巍峨群峰,唤作四千顶,左手却是一个碧潭,占地广大,相传有白龙潜居其中,若逢天旱,便飞出行云布雨,有名的唤作白龙潭,居中一条道路。
阿不赉东张西望,指着那白龙潭道:“楚将军,你看这潭好水,何等美丽?这里山清水秀,若是得它做个阴宅,岂不有福?”
楚明玉听得烦躁,又忌他有王府的关系,不敢轻易得罪,皮笑肉不笑应道:“你若喜欢,去求御弟大王,赐你一块地,将来埋葬在此便是。”
阿不赉欢喜道:“若大王肯赐此地,便把来送给将军,做个人情。”
楚明玉怒道:“我等便要去和女真人见仗,如何说这等不吉利言语?”
话音未落,便听马蹄声响,一彪骑兵,从那边路上直冲过来,为首一员大将,手持方天画戟,正是菊花军大将周通,高声喝道:“呔!契丹狗,识得大金国皇帝阿骨打座下驸马大王咕噜咕噜通么?”
他这一嗓子,却是用女真话喝出,楚明玉虽不知什么意思,却晓得是女真语言,顿时惊得面色惨白,失声道:“啊呀,女真人跃过长城也!”
阿不赉指着来将惊叫:“啊呀,这个乃是女真第一猛将,驸马大王咕噜咕噜通啊!此人性情残暴,顿顿都要吃活人,我等走的慢了,便做了他的午饭也!”
叫罢一勒马头,撞开步兵便跑。
楚明玉虽不曾同女真兵交过手,对他们的凶残狠辣,却是闻名已久,见阿不赉一跑,又听说咕噜咕噜通竟是第一猛将,又是驸马,哪里还敢交战?连忙调转了马头逃命,辽兵见状,原地大溃。
他这伙军因是要去守城的,都是些步卒,这里地形狭长,哪里逃得过骑兵?
周通领头往前一冲,长戟劈砸扫荡,杀起这些头也不敢回的溃兵,真如霸王在世。
辽兵们情急之下,纷纷往白龙潭里跳,周通也不理会,只顾往前杀去,不多时追杀楚明玉,提戟便刺。
楚明玉夹在溃兵跑不快,听得脑后马蹄声近,一扭头,正见周通刺来,慌忙一闪,晓得跑不脱,后槽牙一咬,梃枪同他交战,心里却是一片黯淡:此人乃是女真第一猛将,我如何能是对手?
周通见敌将还手,大怒道:“哇呀呀,见了我咕噜咕噜通之面,还不自己割了头送上,你这厮是死罪呐!”
这句话却不说女真语了,楚明玉听得委屈不已:“你咕噜咕噜通毫不讲理,我若割了人头,还不是一般死了?又怕什么死罪?”
周通听了把头一点:“此言有理,我咕噜咕噜通汉话本事有限,那依你说,这话我该怎么问?”
楚明玉心中一喜,暗忖:俺久闻女真人虽然凶残善战,其实不过是些渔人猎户出身,性情都还质朴,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他既过了长城,大辽国祚难存,我不就这里求个生机,尚待何时?
一边同周通打,一边便堆出笑脸道:“驸马大王,你该问我降是不降,如果不降,死路难逃。”
这厮一心求活,全没注意自己此刻竟同这女真第一勇将杀得平分秋色!
周通点头道:“不错不错,你这个人,学问很大!那么你降是不降,如果不降,死路难逃。”
楚明玉忙道:“我降,我降。”
说着急急收住了手中的枪。
周通理都不理,使一招“力荡千军”,长戟上月牙一闪,削下了楚明玉脑袋,口中哇哇怪叫:“明知死路难逃,还敢说不降不降,看来辽军之中,好汉不少。”
四周溃兵都看得呆了,纷纷抱不平道:“驸马大王,我们将军是说‘我降’,不是‘不降’。”
周通抓抓脑袋,诧异道:“这般说来,却是我听错了?啊呀,汉话真是难学——那你们这些贼厮鸟,莫非也是不降?”
溃兵们齐齐摇头:“我们——降!驸马大王你可听仔细了,我们——降、降!”
待到压阵的闻达杀到,这数千溃兵满满跪了一山谷,周通眉花眼笑,搂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