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心中一凛,正欲变招,却见史文恭将身斜侧,一泓奇光倒卷而起,哧一声轻响,郭药师只觉手中一轻,便见自家枪头高高飞起。
郭药师心中大惊,他这杆枪,连枪杆都是铁铸,谁料对方竟身怀削铁如泥的利器!关键是那枪头,此枪关窍,皆在枪头构造,若能夺回,重铸枪杆,还是好好一条鬼哭枪。
他心急之下,将枪杆一伸,便要去空中挑回枪头,却听破风声至,肩窝一痛,一支长箭破甲入肉,顿时翻滚下马。
史文恭暗道侥幸,心想当初周通不肯收哥哥所赠太阿宝剑,转赠于我,本道我这身武艺,难有用到他处,谁知今日正是凭此剑堂皇正气,破了这厮魔枪!
他一探手,将那下落的枪头接住,正待取郭药师性命,却见对方数十员战将齐出,口中大喝道:“鼠辈暗箭伤人,留下命来!”
史文恭一惊,连画戟也不及拾,扭马就走,本阵中完颜娄室长啸道:“魔枪既折,怨军合败,众儿郎,点一千军马,随我杀敌!”他挥刀在前,身后几个女真悍将,带着一千军着地卷将过来。
史文恭所骑,乃是当初高俅的宝马,速度极快,径直绕过金兵锋锐回到本阵,抱拳道:“花荣兄弟,多谢相助!”
射翻郭药师那一箭,自然是花荣的手笔。他见史文恭掷出长戟,唬了一跳,连忙发箭,本来要取郭药师咽喉,郭药师倒也命大,探出枪杆去夺枪头,恰好逼开了要害。
花荣抱拳还礼:“兄长说哪里话,倒是小弟冒失,发射冷箭,损了兄长英名,却是实实没料到兄长使计诓他。”
周通凑上来:“师父哥哥,快给我看看那个鬼枪到底何等模样。”
林冲、阮小七等人也都好奇,史文恭将枪头递去,众人传看,惊呼不断。
你道怎地?原来那个枪头,足足有小臂长短,锋锐无比,中间镂空,留出许多空洞、纹理,一旦枪出,风自从孔中传过,其音呜呜,便似怨鬼夜泣一般,随着出枪角度、速度,泣音高低不同。
曹操接在手中看了一回,点头道:“这个枪头,倒不知是哪位大匠手笔,依我看来,也有天授之巧,怕是那位匠人自己,也难再造出这般一口枪也!”
递给史文恭道:“太阿剑削铁如泥,你宁愿冒险削他枪杆,而非直接斩断枪头,莫非要换个器械使用?”
史文恭笑道:“哥哥知小弟肺腑也!小弟以‘神枪’为号,却以画戟作战,多少古怪,今日得了此枪,正好合我名头也!”
曹操大笑道:“金兵之中,自有良匠,回头我去请娄也,找个好铁匠细细铸上枪杆。呵呵,以后你‘神枪’史文恭,手里鬼哭枪,腰中太阿剑,胯下白龙马,桩桩都有来历,不负你这身武艺也!”
众人一听,果不其然,史文恭这身装备,堪称神装,都不由羡慕起来,起哄要他请客,史文恭得了宝枪,本是一喜,得老曹夸他武艺,更是大喜,当下笑容满面,连连点头。
曹操再往战场看去,却见完颜娄室率领一千女真兵,已和怨军杀成一团,怨军两万余人,便似一口煮开了的大锅,呐喊声震天动地,娄室的帅旗却是高立阵中,飞速移动,仿佛一条在沸锅中猛蹿的活鱼,显然二十倍的怨军并不能阻挡他们的兵锋。
曹操看了一会,有些色变,对许贯忠道:“女真之勇,实在罕见。怨军在我观之,已可称为强军,却被女真一千人杀动全军,当真可畏可怖。”
此前他见金兵与韩家父子两营怨军鏖战,已看出金兵之锐,但当时双方兵力之悬殊,远无此刻之大,这等大战,让人触目惊心之余,亦更看出金兵的勇悍来。
许贯忠亦叹道:“开国之骄兵,心气之豪,战意之炽,非一般强军可比拟也。”
周通低声道:“哥哥,这等雄兵,若真个南来,我们……可能抵挡住?”
曹操道:“林冲兄弟,你如何看?”
林冲眯起双目,冷冷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此话虽然夸张,但非无道理。真到了那一日,无非是兑子而已。他们虽然号称大金,这等兵马,又能拿出几何?”
曹操听了大笑,手抚林冲之背:“林兄弟此言,深得我心!我汉人绵延数千年,真个唤醒斗志,敢战敢死,异族纵勇,亦难当我之锋!无他,唯人多也!”
许贯忠也露出笑意,点头道:“哥哥所见,妙不可言!人多二字,听着有些耍赖,其实正是我汉家儿郎之根基也!若是群羊,再多亦是人家肉食,若是群狼,呵呵,狮虎熊罴,何兽不可食也?”
这时,厚重苍凉的号角声呜呜吹响,却是自怨军重围之中传来。
完颜活女眼巴巴望了半天,闻听角声起,狂啸一声,高喝道:“来一千个勇士跟随我!”
便见本阵旌旗卷动,一千女真将士径直杀向敌阵。
孙立皱眉道:“本来人就少,还这样一批一批上,这不是添油么?”
曹操看了一回,摇头道:“兄弟,用兵之道,本无定势,唯随机应变尔。若是一般兵马,似这般打仗,那与自杀无异,然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