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虎和郈恶看到孟孙何忌如此小儿模样,不得已也只好先退出了客厅,但两人没有完成任务,自然也不愿意离开,就只在大院里候着。
两人互相虎视眈眈,然而阳虎实在太过于高大,这让郈恶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
孟孙何忌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孟氏在孟僖子过世之后,少主年幼,这些家臣也都可谓是六神无主,他们自然是既不想得罪季氏,又不想开罪于国君的。
孟孙何忌见这些家臣也拿不定主意,看着比自己还小的弟弟孟说,陡然想起老师孔丘,当即派人去杏坛请孔丘。
派出去的人刚走不久,阳虎却再也按捺不住,当即直冲冲的闯了进来,郈恶见状,也跟在其身后。
阳虎身材高大,动作迅捷,他直接到了孟孙何忌的身边,一把就抓住其手腕。
“大胆!你不过一个季氏家臣,岂能对孟氏宗主如此无礼!”
郈恶当即喝道。
阳虎冷笑道:
“宗主,恕虎无礼,但还请宗主随虎一起登高一望!”
季孙意如代摄君事
孟孙何忌手腕吃痛,差点又掉下眼泪。
“这……这成何体统?”
“阳虎!不得对宗主无礼!”
“哎呀!有话好好说,为何这般动手动脚的呀!”
孟氏的家臣们有些是上前指责,有些则是上前拉劝。
而阳虎甚是魁梧,力气也大,一时竟也奈何不得他!
他执着孟孙何忌,环顾四周,斜眸道:
“虎绝不敢造次!但是……还请诸位随虎一起前来!”
阳虎一边说着,一边竟是直接拉着孟孙何忌直接出屋,并且在孟氏的私兵包围下,一起登上了西北角的城垣之上。
阳虎这才松开了孟孙何忌的手腕,并遥指向季氏宗府的方向。
“诸位请看!”
众人顺指望去,但见季氏府邸附近,叔孙氏的私兵旌旗招展,人头攒动,好似竟是和鲁侯的亲卫厮杀到了一块!
众人看到如此情形,无不大惊失色,又是一阵面面相觑。
在场的人都知道,如果连叔孙氏都支持了季氏,那么他们孟氏还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如果还要一意孤行,恐怕会就此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现在,他们孟氏似乎是不站队都不行了!
就在孟氏上下愣神之际,阳虎又突然发难!
只听噌的一声,拔出了孟孙何忌系于腰身的佩剑,猛地冲到郈恶身后,郈恶此刻亦正遥望着叔孙氏和鲁侯的亲卫战在一处,此刻还在疑虑之间,只忽的觉察到背后风劲,却还没来得及反应,又觉头颈一凉,眼前一黑。
一阵寒光闪过,血光四溅。
郈恶的脑袋竟是当场被阳虎给砍了下来!
而阳虎又捡起郈恶的脑袋,高高举起,并且扔下了城墙,同时喊道:
“孟氏已杀了叛贼郈恶!”
城垣上的众人闻得此言,都被阳虎的杀伐果断所震慑。
而孟孙何忌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竟是直接晕死了过去。
郈恶死在他们孟家,叔孙氏又在那攻打鲁侯,如此看来,他们孟氏已是别无选择,也只得是点齐兵马,前去协助季氏,并是一起反了鲁侯。
鲁侯稠哪里想到,自己冒进清算季氏,而原本支持他的孟氏和叔孙氏竟是在这节骨眼,接连也反了他!
他现在已是孤立无援,只得是准备出奔外逃。
而孔丘闻讯,这时才匆匆赶了回来。然而,此时局势已是大定,他也来不及去孟家问明状况,便是急忙就去见了鲁侯稠。而鲁侯稠此时已经命人在收拾行李。
季孙意如也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把鲁侯稠怎么样的,所以也是有意放他出奔。
毕竟,只有鲁侯稠出了鲁国,他才能再想办法除掉鲁侯稠。
季孙意如布下如此大局,所图的,不就是为了让鲁侯先犯错,而后可以名正言顺的彻底压制住鲁侯吗?
而如果他这时候“不小心”杀了鲁侯稠,那他兜兜转转,这弑主的名头终究还是要落在他的头上。
所以,鲁侯稠的命,肯定是丢不了的。
最起码,是现在不能丢。
而自知大势已去,却又深谙此道的鲁侯稠,此刻出奔竟也是不急不慢。甚至还去了一趟先君的陵墓痛哭了一通。(《礼记》:去国则哭于墓而后行。)
孔丘入墓,见到鲁侯稠,并是进言道:
“季氏有意放君上出奔,其实大可不必!君上可以假言是为臣子所挟持而为之,让臣子们出逃,君上可留下来。季氏断然不会拿君上如何的,毕竟君臣名分犹在。反倒是君上出奔在外,才会更加危险!”
鲁侯稠此刻已是懊恼不已,一边哭墓,一边是回道:
“此事皆由寡人而起,跟他人无关!让他们奔波,而寡人却坐享安宁,以后谁还能替寡人卖命?再说徒留于此,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