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南蒯之乱究竟是为何会东窗事发,鲁侯阵营这边一直也查不出内鬼来。
而叔仲小因其蒙昧的敌我关系,以及他和叔孙氏的关系,确是也令鲁侯稠对其有了些许的猜疑。
而鲁侯也知道竖牛是叔孙氏的外戚,却不知其中的详情。
他并不知道叔孙氏之前的内乱,这竖牛便是祸首。叔孙婼虽然是竖牛所拥立的,但对其可谓是恨之入骨。
鲁侯的这一层顾虑本不应该去想。
“只是……仅凭寡人的力量,恐怕难以成事!”
“君上无需忧虑,亥虽是不成大器,但也有私兵数百,更何况还有郈公和臧公的人马,再加上君上亲随,届时小人以季氏宗亲的名义,将其护卫悉数调走,与君上里应外合,又岂有不成事的道理?”
鲁侯稠觉得季亥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那如何让叔孙氏置身事外?”
“这个简单,可将叔孙大夫派去别处办事便好!待其回国复命,大事已成矣!”
于是,鲁侯稠便听信了季亥之言,将叔孙婼派去了阚地。一来也算是为了保护叔孙氏,二来也是为了让叔孙氏避嫌。
而叔孙婼这边,又哪里知道鲁侯稠居然会对自己见疑?于是,只管是领命便离开了都城。
然后,鲁侯稠在经过一番周密的准备后,便率领曲阜内的亲卫,连同季亥等人一起,终于对季氏发了难。
如此一来,君臣可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而令鲁侯稠万万没有料到,他所做的一切,其实一直都在季孙意如的掌控之中。
季孙意如对于鲁侯稠的举动是一清二楚。当他得知鲁侯稠要征讨自己,他却反而是装起了无辜。
他一退再退,俨然是一副被鲁侯稠打得措手不及的样子。
鲁侯稠见状,更是信心百倍,一路追击,最后竟是将季孙意如给逼到了自家的阁楼之上。
鲁侯稠见季孙意如似乎已经走投无路,更是大喜。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季亥这个时候却突然反水,领着季氏家丁突然冲进了阁楼,反投到了季孙意如的阵营之中!
而这一处阁楼,显然也是季氏一直准备着的一处极为坚固的防御工事。
遭遇季亥反水的鲁侯稠,只凭现在的力量,也根本拿不下阁楼。
鲁侯稠下令放箭纵火,谁知季孙意如也是早有准备,由于阁楼是背山而建的。
季孙意如令人直接于山上凿开了一小口,山泉便不断涌入,整个阁楼瞬间便通体打湿,直把鲁侯稠是看傻了眼。
原来,这一切其实都是季孙意如和竖牛定下的计策,而季亥才是他们真正的无间道!
此前杀申夜姑之类的,也都只是他们定下的苦肉计。鲁侯稠被其所蒙蔽,这一下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但同时,他也知道现在已经没了退路!
鲁侯稠虽是围住了季孙意如,但他的亲卫人数毕竟不多。加上季亥的反水,想要攻入阁楼拿下季孙意如,已是难以办到,而季孙意如却在阁楼上高声喊道:
“国君不仔细调查清楚为臣的过错,就这么不问青红皂白的干戈相向,臣实是不服!还望君上且先退兵,臣愿自缚到沂水边,面见君上,以审臣过。”
鲁侯稠听了季孙意如的话,当然不可能信他,只不由冷笑一声对答道:
“尔之罪过,路人皆知!卿不如就此束手就擒,不要负隅顽抗!念及季氏在鲁国曾立下的功劳,寡人不会取你性命!”
季孙意如也知道鲁侯稠这也不过就是表面话,专门就是喊给旁人听的:
“君上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可以将臣囚禁在费邑,臣终身不离费邑半步!不知是否可以?”
费邑作为季氏的主邑,而季孙意如竟然要求把自己囚禁在费邑,其诚意可想而知。
甚至,他说得这一番话,其中不无嘲讽之意。
鲁侯稠听罢,不由是更加怒火中烧,并是狠狠回道:
“逆贼!尔自请囚禁于费,亏尔想得出来!尔若是入了费邑,岂不是放虎归山?你出此言,何欺寡人太甚!”
季孙意如听罢,又是眼珠子一转:
“臣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何过错,但既然君上身边容不下臣,那么便请只给臣五乘逃亡,臣到了别国,君上再也不必因为看到臣而烦恼了,万请君上念在我季氏祖上的功绩,能给臣这个机会!”
而鲁侯稠这时候,又哪里会答应他?他非常清楚,如今他只有全面控制住季孙意如,他才能放心。
“君上如此不信任臣,今日又如此威逼,恕臣无奈,只得在此顽抗到底了!”
于是,多说无益,鲁侯稠当即下命猛攻阁楼。他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便越是不利,然而面对这个阁楼,这个季孙意如精心打造的大堡垒,也实在是有心无力。
鲁侯稠知道如今自己的亲卫人数不够,得需要更多人马才能攻克季氏。
他这时才后悔自己不应该对叔孙氏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