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婕妤去世了。
但由于其乃自戕, 太后得知后,深感震怒,责其性情乖戾、不敬宫闱, 无德不入帝陵。但念其事出有因,且承龙恩, 特赦以婕妤之礼葬入妃陵,不责其家。
而或许是因为玫婕妤失去生命, 将玫婕妤逼至窘境的淑妃, 也被太后斥责寡情刻薄,责其抄写经书十遍。
听说淑妃为此摔了一整套天青釉的茶具。
至于被无辜推入万佛湖的魏才人,因玫婕妤已死, 只能算无辜遭殃,赐了些赏赐安抚。
只是魏才人那日受到惊吓, 当天夜里便发起了烧,数日不曾好转。
而皇后娘娘感伤玫婕妤去世, 心中郁结,称病不欲见人。
夏宫之中,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
“上下天光”,秦璱珠来找祁黛遇闲聊,不免也说起此事。
“太后不让人去祭奠,便是去送她最后一程也不行。”
秦璱珠不喜玫婕妤,但突闻其死讯难免恍惚, 甚至升起一丝兔死狐悲的感伤。
“她此前在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受宠,可短短数月, 变化之大, 令我也不得不唏嘘。尤其是,太后下了懿旨, 陛下竟然毫无反应。我都有些恍惚,是否是我记错了玫婕妤当年的荣宠。”
物伤其类,约莫便是如此。
皇上待嫔妃宽容,秦璱珠自己感觉到的也是这般,可发现玫婕妤的死竟然没有掀起这个男人内心一丝波澜,又觉得惶恐。
祁黛遇靠在藤椅上,闭着眼。
“姐姐慎言。”
封建帝王,能指望他有几分真心?只怕她们这些妃嫔在皇帝的心里还没几个重要臣子的分量重。
秦璱珠叹道:“我也就是和你说说罢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心中的忧思却越来越多。
她在这宫里也找不到能说几句真心话的人,随着和祁黛遇越来越熟悉,倒是偶尔能说上几句。
“对了,你可要请太医瞧瞧?”秦璱珠想到一事。
祁黛遇睁眼:“瞧什么?”
秦璱珠:“那日你不是也在场?我听说魏才人被吓到,连着发了几日烧,如今烧退了,夜间也会梦魇。”
祁黛遇摇头,那天她确实被吓到了,但或许是“死”过一场,她的接受能力竟然还好。
相比玫婕妤在她面前死去,她反而更害怕之前在南山行宫时那几个秀女被杖责的画面。因为她会忍不住代入时代背景,联想到自己被高位杖责的画面。
她更害怕自己的生命遭遇危险。
“你忘了,我是在床上躺了几年的人,你鬼门关也就差那一遭。我身体弱,心智倒是练出来了。”她给自己编了个借口。
“也是。”秦璱珠觉得有道理,“说起来,聂美人好像也没什么大碍。”她联想到聂芷瑜的身世,“她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
亦是心智坚定之人。
两人随意聊着天,也不拘泥于一个话题,或是后宫八卦,或是秦璱珠家乡的风土人情,祁黛遇偶尔还开个小差刷刷热搜。
直到石榴上了露台,“主子,安澜园来了人,说皇后娘娘想请您过去一趟。”
皇后娘娘怎会突然寻她?祁黛遇一愣。
看向秦璱珠。
秦璱珠笑道:“皇后娘娘找你必定是有事儿,你且快些去吧。”
有些茫然地到了安澜园,迎她进去的是竹意。
进了殿,发现大公主也在,被皇后抱在怀里,眼眶还有些红。
见祁黛遇进来,大公主乖巧地下地行了个礼,“惠娘娘安。”
又扑进皇后怀里。
祁黛遇给皇后请了安,笑着问:“大公主这是怎么了?”
大公主朝她瘪嘴,眼睛更红了,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看着可怜巴巴的。
皇后无奈道:“她想出去玩儿,本宫没让,正与本宫较劲呢。”
自查出痫症后,皇后对大公主的行踪管理十分严格,轻易不许她出门。
大公主虽是正好玩好动的年纪,但她乖巧懂事,皇后这么吩咐,她也从不哭闹。
本来若一直这样,直到大公主再长大些,痫症不再复发,皇后也不会再拘着她了。
可如今皇后有了身孕,且这一胎怀得艰难,每日恶心、孕吐不止,很难再将心思都放在大公主身上,对大公主的关心无可避免地就比往日少一些。
而年纪尚小的大公主不懂皇后的无奈,只微妙的感觉到母后肚子里有了新宝宝之后就没有以前那么疼她了。
夏宫地大物博,比皇宫大上两三倍不止,大公主还没有好好玩过,夏宫各处对她的吸引力不止一点半点。
之前大公主因为皇后的嘱咐压抑着自己的天性,可现在无法外出玩乐加上母后关怀的减少,大公主委屈不已,今日便吵着闹着想出去玩。
听到这儿,祁黛遇便懂了。
二胎家庭的常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