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私下调查胡人奸细,若不是撞上了魏槐晴和楚筠,臭小子铁定不会与他招呼。
他忍不住抬手就往他脑后拍去。
魏淮昭身后仿佛长了眼睛,微微一侧头,轻飘飘就避了过去。
魏颂又想踹他一脚,骂道:“臭小子。”
“说说,你还有何‘大事’要办,连为父都不知道的。”
那就多了些,魏淮昭心想,不过口中则道了一句:“没了。”
他又说起:“槐晴和母亲那儿。”
魏颂则道:“我来解释,这就不用你管了。只是暗中行事,也不可长久。”
发现奸细这等大事,理应上呈陛下知晓。否则若被有心人挑唆,这欺瞒不报的罪责,就成了一桩麻烦事。
魏淮昭只道:“尚不到时候。爹放宽心便是,我有分寸。”
朝堂不够干净,一个奸细也不够分量。何况事关战事,谨慎为上。
魏颂眼里,儿子毕竟是儿子,放宽心是不成了。他思索着,一会再命人查查,省得还有没打理干净的尾巴。
眼见儿子又要往外去,他提声问道:“又去哪?”
魏淮昭头也不回:“去看我筠妹妹。”
魏颂才明白过来,难怪他穿成这副模样呢。
不过这话听来舒心,连带着他看儿子都顺眼了起来。
当年定下亲事时,两家已然换过庚帖信物。既然现已到了成亲的年纪,他魏府娶亲该有的自是一样都不能少。他的乖乖未来儿媳,多好一姑娘,断不可叫人委屈了。
魏颂瞧着这两孩子如今相处的越来越好,就想着去跟夫人商量看看,尽早与楚兄夫妇相约上门挑挑日子了。
魏淮昭来时,楚筠刚刚沐浴过,擦拭干的长发随意挽在脑后,侧颜万分恬静。眼见着天色放了晴,她就坐到了外头,望着天边微微拢眉,不知想着什么。
楚筠听见脚步声时,一下就站起了身,往来人看去。见是魏淮昭后,就只眨眨明眸望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并非是在密闭室内,无需过于避嫌,何况一些话也不方便被旁人听去。魏淮昭便说厨房姜汤已经煮好,支走了凝竹。
凝竹离开后,楚筠还是静静看着他,只是搭在身前的指尖下意识拧在一处。
他见她沉默不言,于是走到了她跟前,微微俯身轻声问她:“怕我了?”
魏淮昭问楚筠可是怕他了, 不过眼眸低垂,语调轻柔。
不似疑问,更像是在哄人。
楚筠闻言愣了一下,竟还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然后摇了摇头。
尽管魏淮昭替她遮挡了视线, 没让她瞧见, 但心里肯定还是会害怕。只不过当时那情况, 他怎么做应当都是有理由的。
她虽然不懂内情,但是能够理解。
楚筠说道:“那人好凶狠的模样, 若不是有你,我还不知会怎样呢。”
魏淮昭拂去凳上的湿意,示意楚筠一道坐下,如实说:“是我没想到马车内竟会是你, 才引起了那人杀意。”
姑娘家听懂了他的意思, 低头不知琢磨了什么,然后眼瞳清亮地又看过来,乖巧地说:“那也不怕的。”
比起今日凶险,和知他杀人的冲击,似乎还是他护住她时的安心更占上峰。
而且楚筠更意外他捂耳掩目的举动。那番情形之下,他竟还会有这样的体贴细腻。
楚筠温软的声音落在魏淮昭耳中,如羽翼轻挠一般, 他不禁唇角勾动。
那就好。
好不容易相处亲近了些,他可不想再倒回去, 尝她躲他避他的滋味。
刚经历过那样一遭,她此时难免会紧张局促。
于是魏淮昭故意换了轻松些的语调, 去宽她的心。
“你且放心,不过是桩小事罢了。”
“真的……么?”楚筠不确定地看着他。
她心想着, 许是在他眼中是小事一件,可于她又不同。
楚筠隐约直觉到那不是普通贼人,大抵是魏家私事。自己无意中瞧见了些本不该知道的事,自是会忐忑不安。
她以前又不曾遇过,更不知要如何应对,就只能等着魏淮昭来告诉她。
他说的这话,难道是在暗示她要忘记,且当作无事发生?
楚筠误解了魏淮昭的宽慰,小脑袋正努力转动,胡乱猜想着,却倏然听他说道:“那人是胡人养的奸细。若叫他跑了,其余细作必会得到传信。”
楚筠一怔,瞪大了眼眸,半晌反应过来,如此紧要的事情,是她能知道的么?
她怎么也猜不到竟还牵扯细作,这也叫小事?
“那既然是细作,可是要上报?”楚筠虽知道不会被旁人听去,可还是不自觉说得很小声。
魏淮昭见她凑近掩唇,则摇头答道:“此事暂时不宜声张。”
楚筠忙不迭保证:“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魏淮昭一笑点头:“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