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樵茫然道:“啊?不是,我没有啊。”
那个叫罗林的男生也怒了,对薄韧道:“你怎么还欺软怕硬?冲我来,不要欺负我室友。”
好啊,好啊,好得很。薄韧终于懂了,原来人家两个是同一间寝室的亲亲室友啊。
薄韧整个大爆炸了,伸手虚空狠狠指了指杨樵,心想,等着,杨樵你给我等着。
杨樵解释道:“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薄韧转身就跑了。
欸?局外人罗林同学已经做好了十足战备,没想到对手就这么走了,当场十分茫然。
所有同学的视线齐刷刷跟着薄韧,看到薄韧跑去了教官那边。
“他是小学生吗?”罗林无语道,“居然去告状了啊。”
杨樵:“……”
薄韧找教官当然不是为了告状,而是言辞恳切地表示,接下来的军训中,自己迫切需要换个位置,如果能换到另一个方队就更好了。
教官已经远远看到了他在和同学斗气,冷酷地问:“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薄韧愤怒地说:“我不想和某些人一起训练!我要离他远一点!”
他所说的“他”,当然指的是杨樵。
但教官的理解,明显是出现了偏差。
十分钟后。
薄韧和罗林并肩在训练场旁边,站定了军姿,同时两人还手牵着手。
两张脸上的表情五颜六色,十分扭曲。
方队们还在正常训练,经过他俩身边的队员们,一边踢正步,一边忍笑忍得快要绷不住了。
倒霉的罗林同学不停发出碎碎念的控诉:“你有病啊,你真的是有病,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薄韧愧疚难当,道,“对不起,我都说跟你好几遍对不起了,我也不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真的对不起了。”
啊?
教官让他俩好好培养队友情,什么时候领会到了方队是一个集体,什么时候学会了要团结每一位队友,什么时候就能归队。
被迫牵手培养队友情的漫长过程中,薄韧既觉得无聊,也为了解开误会,对罗林简述了一番他与杨樵的“恨海情天”。
罗林同学总算稍稍理解了一点,迅速和薄韧冰释前嫌,还善意地对他建议道:“你应该找个机会,听听杨樵的说法吧?他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和他当室友这几天,我觉得他人不错,聪明好学,心地善良,脾气也很好。”
这些评语,薄韧基本同意,杨樵确实有着全世界最好的脾气,从小到大被他无数次搓扁揉圆,也从不会生气。
罗林又道:“杨樵长得也很可爱呢。”
“可爱?”薄韧疑惑起来,说,“瘦竹竿,近视眼,不戴眼镜就和瞎了没区别,可爱在哪?”
“就是戴眼镜的时候,你不觉得吗?”罗林形容道,“我觉得他长得好像一只小熊猫,小熊猫真的太可爱了。”
“……”薄韧脑海中浮现出黑眼圈胖墩墩的熊猫幼崽形象,无论如何和杨樵的形象重叠不了,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他望向自己的方队,一眼就能看到补位到二排排头的杨樵,不知为何杨樵此时没有戴眼镜,正在满脸茫然但又很认真地踢着正步。
罗林畅想着可爱的小动物,说:“小熊猫真的很萌啊,如果能养一只就好了。”
薄韧以为他想养一只杨樵,道:“大哥,你才是真的有毛病吧!”
“不戴眼镜就不像了。”罗林也看到了正在训练的杨樵(不戴眼镜版),遗憾地说,“帅和可爱不能兼得呀。”
杨樵不小心把他的“可爱”眼镜弄丢了。
他依稀记得,很可能是被他不小心丢在了训练场的树下,集合之前他曾匆忙过去找过,却没有找到,当下也只能双眼模糊地继续军训。
不见了的这副银色细边眼镜,是他入学当天早上才刚刚配的。
中考那阵子整日埋头做题,视力下降得厉害,之前那副眼镜戴了两年,当时就有点不太行了,但在温河,想去配镜很不方便,他生活和上学的位置极为偏僻,要辗转去到繁华市区才有可以正经验光的地方。
因此前几天一回到云州,杨樵就迫不及待去配了新眼镜。
早知道会被弄丢,还不如就戴那副旧的来军训基地,等军训结束后再去配镜换新了。反正这几天也不上文化课。
那副新眼镜才刚戴了几天,除了更适合现在的视力,它既轻便还很好看,杨樵是很喜欢的,这下弄丢了,让他很心疼。
如果找不回来,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这句话,也很适配于他对竹马薄韧的心情。
几天前的八月三十号,高中新生报到的前一天,杨樵独自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夜里十点多,才终于从温河回到了阔别一年多的云州。
云州是一座历史丰饶的二线城市,市内有十几所在全国范围内招生的高等院校,正值大学开学季,到云州的火车票相当难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