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很久,“重要的不是别人怎么想你,而是你该怎么做,想怎么做。你的想法才是,也是终点。”他又问了一遍:“由心而论,你想不想干这份工作?”
她认真答:“我想干,想好好干的。确实是我的问题,是我笨,能力不足”
“你不笨,不要盲目自我否定。”周砚均将车拐进停车场,一边开车一边分心安慰她。车停好后,他并没有下车,停车场很安静,除了发动机偶尔启动的声音。周砚均循循善诱,安慰她,跟她说道理。
游星很反感有人跟她说大道理,而这时,她全心全意听。
虽然她娇气,蛮横,说翻脸就翻脸,可她拎得清,当真错时,她会诚恳认错并受着。
待他说得口干舌燥,她的情绪也平稳下去,周砚均解开安全带下车,她连忙跟着,“去哪儿?”
“吃饭。”周砚均接到她的电话时,正从医院拿回苏玉的体检单准备吃饭后回程。这一趟是他的私人行程,所以自己开的车。知道这事后,站在医院门口连番打电话,等中间人打电话,又等回电,最后利用所谓的人脉将此事解决。饭没吃,开着车过来找她。
游星想起一事,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你能不能不要告诉齐佐啊。”
她才不想下次齐佐找茬时又有新素材。
周砚均对她的请求不意外,“仅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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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带着照片回去时,齐佐难得夸她完成不错,她并无高兴之意,默默回到工位。工作完成,她将相册里的相片删除,删到最后一张停顿,偷拍的男女,男人带眼镜三十来岁,女人很年轻,最多二十。
心乱如麻,停顿半晌想不到如何处理,拿起杯子去茶水间打电话。
夏知桐接到电话时有些意外,“怎么了?”平时两人没正经事就不会在工作日互通电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微信见。
游星拿起杯子转而走向落地窗,楼下的车水马龙像被静音的默剧,“没什么,就问问你在干嘛。”
翻书声传到对面,“在备课,怎么的,你是不是遇到事了?”夏知桐坐直身子,听她的语气没有情绪地沉,夏知桐松散的神汇聚起来。
她抿了一口水:“不是,没遇到什么。”她问候辰辰,随后又问:“陈之侨这段时间都没回来?”
夏知桐无意识松开笔:“怎么,提陈之侨干什么,他怎么了?”
“没有,我过两天要去阳玉出差,想说他如果在的话,去帮你盯一眼。”
夏知桐又问:“真的没什么事,别瞒我!”她只说陈之侨有一个月没回家,公司在谈一个大项目,整个公司的人都从早到晚加班。又说陈之侨转性了,会主动给她报备日常,打视频电话。
夏知桐仍追问,她几番否认,夏知桐才将信将疑地放弃追问。随后,她将电话挂掉,眺望窗外叹气。
李宥雨进来接水,“小游游,在惆怅什么?”
游星摇头,看着李宥雨接水的动作出神,半晌,她问道:“如果如果你在街上看到一对狗男女,恰巧你也知道那个男的是谁,结婚有老婆孩子,那你会告诉他老婆吗?”
李宥雨没有直接回答,思考了一下:“怎么说,看他老婆跟我的关系,如果浅交,肯定假装没看到,如果很好的朋友,那肯定要说。”
“但是说了,朋友的平静幸福生活就被你亲手用匕首刺破,会于心不忍,会担心成为侩子手。”
“这种事的罪人应该是抛妻弃子出轨的男人和没有道德廉耻的小三,而你,只是揭开真相。”李宥雨出去前,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游星的脑子很乱,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夏知桐的痛苦减少到最低。单是想象夏知桐的苦,她的心就会揪着痛。
办公室有人唤她,将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游星拿着杯子快速回工位,来人是财务部的蒋芬雨,将手里的一沓资料给她,皆是要给周砚均签字盖章后才会批的文件。
她翻了两页,“蒋姐,都检查过了吗,金额都没问题吧?”
蒋芬雨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啦,绝对没问题。那我先走了?”临近下班,蒋芬雨着急下班,不再多等。游星让她将电子档发来,蒋芬雨着急约会,好言好语拜托游星为她填一下,丝毫没有当初阴阳她的样子。
周砚均说的那些话还在耳边循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游星答应她,将资料手动填入成电子档。一页一页填,不敢眨眼,输入后马上核对,很怕输错金额。完成后又来来回回核对,调成电子档存在u盘里,准备次日给她。账目之类的文件,要用公司的内网,不能使用微信传输。
游星本想用内部软件传给她,但蒋芬雨说是u盘更为稳妥。
待次日,游星将所有需要周砚均签字的资料整合,一早抱去他的公司等他签字,随后再交去各部门。
下班时,她带好头盔,启动电动车。周砚均的车从停车场驶出,朝着她按喇叭。周砚均喊她上车一起走,游星看了眼电动车,再看向他:“不了,车没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