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韶华瞥奥德里奇律师一眼,面对着法官纳尔逊,高傲的说,“恕我未曾料到在上帝见证的法庭面前,竟有人对我进行这等人格上的诬蔑,人品上的怀疑,我实在难以抑制我内心的愤怒,可家族的教养又不容许我说出那些恶毒没有家教的话!《时报》我并没有带在身边,但是,与艾利诺罗素先生的通信是我到美国之后的事,如果法庭允许,我现在就可以取来。如果法庭可以等,《时报》我会让我的朋友寄来美国!”
“我抗议,这并不在证物提交期限之内!”奥德里奇律师反对这份证物。
亚摩斯据理力争,“这份证据关乎克莱尔褚小姐的名誉,关系着官司的走向,法庭出现一方伪证!这是一份非常重要的证物,我建议法庭立刻提取证物!”
罗伯茨发怒如同一头被红布激怒的公牛,对褚韶华怒骂不止。
鉴于,罗伯茨叫唤的太凶,法官只好让法警把他暂时请下去冷静冷静。然后,法官商议之后,问褚韶华那封可以做为证据的信件在哪里,法庭立刻派出法警去取。
其实,到此时,已经没有人会怀疑褚韶华的话。相对于那狂犬乱吠的英国的海盗后人罗伯茨,面前条理清晰,逻辑清楚,对上帝有着虔诚的信奉,能将《圣经》倒背如流,甚至,与英国贝德福德公爵后裔通信的东方大贵族克莱尔褚小姐的话当然更具有信服力。
果然不愧是贵族出身啊,克莱尔褚小姐竟与贝德福德公爵后裔有着交往。
对比之下,这位罗伯茨先生还真有可能是海盗的后人。
哎呀,简直太粗鲁了。
至于克莱尔褚小姐为什么会与那位英领事馆在上海租界法庭的艾利诺罗素先生有通信,这谁知道呢?克莱尔褚小姐的交际哲学就是这样的与众不同,如果认识后还会放掉艾利诺罗素这样有份量的人际交际,估计也就不是能在上海两年便在租界置产的克莱尔褚了,也不会是现在波士顿法庭上名声显赫的东方大贵族克莱尔褚了。
克莱尔褚小姐非但与半生不熟的艾利诺罗素先生有着联系,连带着穆子儒、席肇方、褚亭、陆许两位少爷的联系都没有断,关系就是这样处出来的。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时间长了,便有了交情。
许多人可能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但,克莱尔褚小姐显然早早明白,并付诸行动了。
而行动,也带给了她极大的回报。
此时,奥德里奇律师却是满脸冷峻,不复往昔的斯文儒雅。他再次看向褚韶华,褚韶华却因休庭要求回刚刚的证人的单独房间休息,得到法官允许后,便带着两个法警休息去了,自始至终未看奥德里奇律师一眼。
奥德里奇律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断的在脑中计算着将要面对的不利局面将如何挽回!
远航之胶着
此时此刻,奥德里奇只能祈祷那只是一封寻常的信件!
结果却并不如他所愿。
法警的行动速度很快。
他们很快取来褚韶华放信件的红匣子,是的,不是美国随处可见什么橡木、松木抑或是现代的玻璃盒子,而是一件极具东方气息与审美的上面雕琢着东方象征吉祥的流云百福,带一把小铜锁的漆红木匣。
褚韶华要法官与审判员的见证下打开信匣,然后,取出那封与具有英国贵族血统的艾利诺罗素先生的通信。
褚韶华先是向审判台与旁听席展示了这封信破损的腊封,英国贵族事儿多,与人通信时信封上的蜡封都要在蜡油未曾凝固时用印章戒指按上家族徽章的图案,信曾打开过,蜡封有些破损,但仍能大致看出来,的确是贝德福德家族的徽印。
然后,褚韶华取出里面的信纸,法官轻轻嗅了嗅,上面还有淡淡的萦绕未尽的香气。而信封,也是贝德福德家族特用的信纸。
这两样经过法庭的专业人员鉴定后已确认无误,证实这的确是来自英国贝德福德公爵家族的一封信。
奥德里奇心下怒骂英国这些鸟贵族没完没了的鸡零狗碎的臭毛病,一封信还有这些臭讲究!什么蜡封啊!信纸啊!香水啊什么的!就td不会节俭低调一点吗?
奥德里奇深恨当时英国的革命党怎么没砍了那些皇室与贵族的脑袋!
褚韶华细心的提醒法官,“请法官大人和陪审团读一读信件上的内容。”
饶是纳尔逊法官也得赞叹一声信上字迹的优美,纳尔逊法官道,“真是完美的字体。”
“艾利诺罗素先生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高中就读于古老的伊顿公学,他的拉丁文也非常优秀。”褚韶华说。
信上可以看出是友人间的闲聊,艾利诺罗素先生问候了克莱尔褚小姐在波士顿的生活,谢过克莱尔褚小姐从美国寄去的礼物,很遗憾克莱尔小姐为什么去美国留学,而不是英国。英国也有很好的大学,然后,就说到了罗伯茨的姓氏问题。
艾利诺明确的提出,英国的贵族是极讲究信用的,绝不会在租赁房屋时突然变卦涨价。而英国的贵族中,并没有罗伯茨这个姓氏,倒是18世纪有名的海盗威尔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