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证明,杨望川娶洛茹只为求财,所以婚姻是骗局的证物。
裴彻行动很快,赶回了柳树村,包抄了杨家,带人闯进房中,把杨望川扒了干净,从他的里衣口袋找到了还没来得及被销毁的信。
而后,裴彻派人去城中各当铺跑了一趟,取得了杨望川背着洛茹,卖掉洛茹家里物件的证明。
有了这些证据,骗婚就是板上钉钉。
案子即刻重审,这一次明朗得很,金哥也洗去了被疑为奸夫的罪名,重新能在村子里做人了。
杨望川因骗婚,加上勒索国公府——不对,是绑架。
裴彻说是绑架,挟持他的孩子威胁他,索要钱财,怎么不算是绑架呢?
裴彻不想靠国公府的名义以权谋私,所以找了个能善变的讼师,真把勒索说成了绑架。
最终,杨望川以绑架罪和骗婚量刑。
有了他的罪行在前,洛茹的行为,就可以有了人性化的解释。
但杀人还是杀人,哪怕对方是大坏人,律法规定,她也仍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只不过刑狱从十年,减到了五年。
洛茹对此,并无不满。
在裴彻一行人离开金陵的那天,裴彻带着孩子,和段姨娘最后来看了洛茹一眼。
这一眼,让洛茹想到了自己和裴彻的曾经。
那是沈妙仪还没有嫁进国公府的日子,她还是过的很滋润的,裴彻也对她很好。
她知道,错的不是沈妙仪,倘若自己是裴彻的正妻,大抵也是不愿意看见妾室先自己一步产下长子的。
错就错在,她是妾室。
洛茹悔恨,却根本不知道人生该从哪一步开始悔恨。
恨当时自己应该打掉孩子、留在国公府吗?不,她不后悔留下孩子,做下决定的那一刻,是她人生中,最勇敢的时候。
恨不该进国公府吗?可是,曾经的她,也是幸福过的。
而她心中的那段幸福的过往,在如今裴彻的心里早已尘封,甚至太过遥远。
大概是有了前世记忆的原因,二十岁以前的经历,对裴彻来说,都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不真切,不清晰,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遥远。
他快要记不得从前对妾室们的情感。
大概曾经是有的。
但现在回想起来再无波澜。
有一天的某一刻,他也会反思,自己和兄长的差距。
如果生命中没有“沈桑宁”的存在,他就会和其他的纨绔子弟一样,一直过纨绔公子的人生,他有男人的花花肠子,但也有受过教育而需要维持的“善良”,他有兴致喜欢谁就喜欢谁,兴趣淡了,也能给对方一些体面。
妾室于他,仅此而已。
这就是他,和兄长的差距。
就像现在的他,与洛茹的差距一样。
隔着牢房看似一步之遥,而事实有多远,双方心知肚明。
洛茹的眸中有太多情绪,或是对自己的,或是对他的,而裴彻却很简单。
所以他能先开口,“我会跟狱卒打招呼,不会让你受欺负,孩子我会照顾好,你不用担心,等你出狱之后再回京城,你是孩子的生母,将来孩子长大了,也会给你养老送终。”
其他的,自然是没有其他的了。
洛茹心里最放不下的始终都是孩子,闻很是感激,“你一定要对他好”话一出,又觉得语有失。
裴彻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当然会对孩子好,宁国公府也一样,在那个环境里长大,能有什么不好的呢,总比跟着她吃苦强了。
洛茹垂下眸,苦涩地想,同时也将心里想法说出口,“等孩子大了,就不要说我的存在了,以后他的身边会有家人朋友,有我这样的娘,只会给他平添自卑,受人嘲笑,我能给他唯一的帮助,大概就是,永不联系了吧。”
裴彻听到她哀伤的语,没有安慰的心思,而是拧着眉头反驳,“是你选择错了,不是他身份错了,自卑的是你,他有什么好卑的。”
洛茹苦笑,“是,错的是我。”
裴彻沉默片刻,“你给他取了什么名字?”
洛茹诧异抬眸,没想到裴彻会问名字,“既然要回国公府,就由你,由国公与夫人起名吧。”
她,怎么敢奢望取名的权力呢?
倘若裴彻有妻子,裴彻或许不会问,但他现在没有妻子,他皱着眉道:“你于他有生恩,取个名也是理所应当。”
在后头旁听、没有出声的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