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次,谢知让出外差,没去接姜蜜。陈贵妃送姜蜜出门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今日,谢指挥使怎么没来?”
姜蜜也愣了一下,而后回道:“娘娘,他出外差了,来不及赶回来呢。”
陈贵妃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收敛心神,笑道:“原来是出外差。本宫瞧着你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今日陡然没见着人,还说有些不习惯呢。”
说罢,她转身招来身边的大太监,和声道:“今日谢指挥使不在,便让他代本宫送你出宫吧。你可是谢指挥使心尖尖儿上的人,便是掉了一根毫毛,谢指挥使也是要心疼的。”
“娘娘,您惯会打趣我呢!”姜蜜只当陈贵妃是想和他们亲近些,想拉拢他们,便也没多想什么,只是嗔笑着回她。
姜蜜没放在心上,孟昭仪却是将那句话记在了心底。
随后她小心观察,果然发现陈贵妃对谢知让存着不可言说的心思。
但彼时陈贵妃只是默默念着对方。
孟昭仪想,她一个人偷偷爱着,便也没什么,还怪可怜的。她见多了青楼里的姑娘因为身份地位被负心汉欺骗,却没想到这皇宫里身份尊贵的娘娘也会爱而不得。
孟昭仪将此事偷偷瞒了下来,有时还会不经意地替她遮掩一二,却不想那日,她竟看见陈贵妃大发脾气。
那天陈贵妃传召姜蜜进宫,却不想谢知让匆匆而来。
他脸色有些不好,但碍着陈贵妃是七皇子养母,没说什么重话,只道:“贵妃娘娘,内子如今怀有身孕,便不要叫她来回奔波了。”
陈贵妃眸中有伤心一闪而过,却掩饰得极好。她惊喜笑道:“元娘竟有身孕了?”
随即她又有些担忧道:“罪过罪过,本宫不知,便让人去请元娘进宫了。元娘,若不然叫个太医来瞧瞧?如此本宫也能放心。”
姜蜜正要开口,却被谢知让抢了先,“不用。臣先带内子回家了。”
说罢,他牵起姜蜜的手边往外走。
夫妻俩人走后,孟昭仪想她一个人伤心,便也提出离开。只是走到半道儿,她忽然想起落了东西,回去却正好听见陈贵妃在摔东西。
她自然是没听见里面说什么。进去后,陈贵妃寻了个借口,孟昭仪也假装被她骗过。
可之后她悄悄观察着,竟发现陈贵妃对姜蜜起了怨恨!
这可怎么能行?
如今他们母子有求于谢知让,若是脑子清醒,便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儿来。
可若之后七皇子登基呢?陈贵妃做了太后,她还愿意和姜蜜维持表面平静吗?
她是青楼里爬出来的,在谢知让身边呆过一段日子,更被他敲打威胁过。她太知道谢知让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
这俩人斗起来,她岂能有好日子过?
孟昭仪深思熟虑一番,果断选择投靠谢知让。
听完孟昭仪的一番话,谢知让背着光立在大殿门口,久久无话。
“谢指挥使,你这桃花儿朵朵,可得修剪修剪了呀。”孟昭仪单手支颐,朝着他俏皮地眨眨眼。
谢知让收回视线,“管好你的嘴。”
说罢,他甩袖离去。
“切——没意思。”孟昭仪嘟了嘟嘴,开始想谢知让给她送来的小侍卫会是什么样子的。
乖巧羞涩小狗狗?
沉默寡言大狼犬?
还是……
哎呀哎呀!
孟昭仪忽然蹬了下腿,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懊悔。
忘记和他说要个俊俏些的了!我这呆脑子!
……
姜蜜怀孕四个多月了,但孩子胎动并不太明显。两个小家伙倒不是不爱动,只是有些懒,动的次数极少。
谢知让为了姜蜜怀孕一事,看了许多医书,自然觉察到不对,于是请呼延复过来替她仔细把脉。
呼延复一手捏着下巴,一手搭在姜蜜腕上,细致感受那一点微弱不同。
他忽然开口问道:“最近少夫人可有什么不适?”
姜蜜细细回想片刻,而后摇摇头。
谢知让也没想出什么特殊情况,只道:“还和之前一样,总犯困,口味和之前大为不同。其他便没有了。”
闻言,呼延复心头微微一动。
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二人面庞,心中了然。
“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少夫人怀了双胎,这胞宫承托变重,以后该少走动些,多在床上躺躺。这胎儿不动,是因为母体受累,多睡睡是好的,不必担心。”
呼延复这么一说,姜蜜便放下心来。
同往常一样,谢知让避着姜蜜又去见呼延复。可当他这次再问的时候,呼延复却避而不答。
“让我把把你的脉。”
谢知让眉心一跳,心头浮起一点慌乱。他抿紧嘴角,将手递过去。
呼延复将手指搭在谢知让手腕没一会儿,便道了一句“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