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有大量田产购置已经是惊喜至极,何况还有低税之利!
“本官身为北平布政使,自不会欺瞒你等,何况,若没朝廷允许,这等掉脑袋的事,谁敢说,谁敢办?”
张昺面色一沉,严肃地说道。
梁隽、吴辉等一干士绅,一个个笑容满面,欣喜不已。
北平府周围屯田虽然不多,但也有一两百万亩,若在向北一些,可是有三四百万亩。
如此多的田亩,还愁买不到田?
虽然地方远是远了一点,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实在不行,安排几个仆人,亲戚搬过去。
自己去不去,田都在那里,粮食都在那里,钱就在那里。
“张大人,卫所制与军士去向乃是朝廷机密,我等不敢探寻。不过这屯田何时可以发卖,价格如何定,我等还需知晓。”
梁隽沉稳,询问道。
张昺笑了笑,说道:“今年卫所屯田已然是青苗遍野,土地肥瘦一看便知,不若以青苗长势,土壤肥瘦,定田亩优良次劣,区别定价,如何?”
“如此,甚好!”
众人连忙回道。
张昺微微点头,说道:“至于屯田商卖的时间,可不取决于本官,而是取决于诸位啊。”
“大人这是何意?”
吴辉有些疑惑。
张昺端起一杯酒,一饮而下,说道:“屯田商卖,一在弥补士绅损失,二在维持新军之策。想要施行,就需要确保屯田可以卖出去。若诸位接手不了这批屯田,或接手少了,导致大量屯田荒芜,那屯田商卖,不做也罢。”
梁隽、吴辉等人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敢问大人,有多少屯田?”
吴辉又问道。
张昺思索了下,说道:“合计三百万亩,你们至少需要拿下两百二十万亩。若是不能,那这屯田商卖,便不会执行。低税之利,自然也不存在。”
“这么多?!”
士绅有些惊讶。
在座士绅只有四十位,一家合五万多亩了,就算是地再便宜,一家也要出十几万两银子,这谁能一口气拿得出来?
张昺笑了笑,端起酒杯,说道:“可行与否,便看诸位。来,饮胜!”
众人纷纷举杯,脸上挂着笑意,但心头却十分压抑。
张昺饭吃到一半,便匆匆离席。
众人向梁隽看去,希望他能给个定心丸。
梁隽思忖了会,便放松下来,大快朵颐,只吃了几口,便看着眼前的大鱼叹息道:“老了,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多了。”
吴辉眼神一转,明白过来,敲了敲桌子,对众人道:“梁老的意思是,我们四十人吃不下这批屯田,难道就不能再找一些人过来?北平府的士绅,并不只是我们四十家啊。哈哈,诸位,我们要发达了,来,饮胜!”
司业张智的赌注与自信
朱高煦有些不习惯,原先奉承巴结自己的士绅,已经两三天没上门了,派金忠一打听,好嘛,士绅都出城了。
一个人出城,可能是进货去了。
一群人出城,那事情必然不小。
金忠在花了二两银子之后,终于打听到消息,然后匆匆返回燕王府,将事情告诉了朱高煦。
朱高煦听闻之后,满脸的怀疑,道:“屯田商卖?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张昺、平安的诡计。屯田乃是卫所之根,卫所又是太祖亲设,谁也不可能公然发卖屯田!”
金忠很是无奈。
卫所是太祖设置的,可那又如何?
现在的皇上是朱允炆,你见他什么时候在乎过祖制?
农税、商税、国策,还有藩王从商!
哪一样不违逆祖制了?
可违逆祖制又如何?
朱元璋又不可能从孝陵里爬出来找他算账。
“世子,据当下掌握的消息,北平周围的卫所即将裁撤,听闻平安亲自带兵去了延庆卫,盛庸去了怀采卫,现在的北平军士,由都指挥同知谢贵节制。”
金忠连忙说道。
朱高煦看着金忠,面色凝重起来,问道:“你可知道裁撤卫所后,卫所内的军士怎么办?”
金忠微微点头,道:“卫所军士,部分编入都司名下,剩余则改其户籍,遣送地方。”
“竟然如此乱来!”
朱高煦很是不满。
一旦抽调卫所之兵,那原来的卫所据点便不复存在。若鞑靼进攻,岂不是处处漏洞,毫无防备?
还有,那些卫所军官,可都是世袭之人,直接裁撤了,那世袭什么去?
不过,这或许是自己的机会!
朱高煦双眸中,闪烁着一丝渴望,对金忠说道:“你带一批银两,秘密出北平,去拜访那些被裁撤的卫所军官与士卒,将他们收为我用!”
“世子,如今平安、盛庸、张昺都在城外盯着屯田买卖,我们此时不好出手吧,万一走漏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