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部署妥当后,便赶回了济南府城。
“督臣,幕府兵部收到东昌府、兖州府驻防军各部的急报,有小股流贼兵马突然我山东境内。”
刘衍脸色凝重,说道:“具体情况如何?”
“突入山东境内的留贼都是各部的斥候,夹杂了一些骁骑,人数不多,多则上百、少则十几人,都是以刺探情报、扰乱地方为目的。幕府兵部经过分析认为,这应该是流贼在故意试探我军。”
刘衍盯着舆图许久,然后说道:“现在流贼各营的动向如何?还分散在各地吗?”
吴国金与田辉叙对视一眼,显然二人都有些消息,但是又都不是很确定,所以并没有上报给刘衍。
田辉叙说道:“幕府兵部是收到一些消息,不过未经证实,各方消息之间也多有冲突。说是流贼各部近来多有调动,只是具体的调动方向却不清楚,有消息说是向北,有说向东的,还有说流贼准备大举南下江南的。”
吴国金随后说道;“情报司得到的消息也差不多,流贼兵力的调动方向多集中在北、南两个方向,具体是哪个,现在还不清楚。”
刘衍沉声说道:“也就是说,流贼大军肯定是在调动,李自成在密谋一个大行动!”
二人纷纷点头,同时向刘衍请罪,没有及时将消息禀报。
“先不说这些,日后兵部与情报司要惊醒一些,这样的失误我不想再见到。”
“是!”
随后刘衍说道:“如果本督是李自成的话,在这个时候,肯定会分出一部分主力北上山西,阻击洪承畴所部,同时以大部主力南下江南,彻底切断朝廷的财税之地,掌控江南数省的人口和财富。得手之后,便休养生息两到三年,将治下人口和财富消化为军力,再挥师北上,一路出山西直取北京城,而后分兵攻占山海关,阻断清兵南下之路;一路从南直隶出兵,一路攻略山东,牵制我山东新军兵力,如此,天下可定!”
“只是以本督之见,李自成此人在战术上成就很大,可是在战略上却是个白痴,根本没有长远眼光,李自成只知道席卷天下,却不知道如何发展实力、治理地方。”
“所以此番流贼大军频频调动,绝不是南下江南,而是要北上北直隶!”
吴国金、田辉叙大吃一惊,难道李自成要打一场改朝换代的大战?
田辉叙说道:“督臣,我山东十几万精锐在侧,李自成就敢挥师北上?他哪来的胆子?”
吴国金也眉头紧锁,说道:“现在的天下,内有我山东新军在,外有清军虎视眈眈,在这个时候李自成想要拿下北京城,改朝换代,他是脑子被驴踢了吗?李自成至少也应该先稳住基本盘,待到实力允许的时候,将我新军击败,然后才有资格问鼎吧?”
刘衍冷笑一声,说道:“所以我才说李自成根本没有战略眼光,李自成虽然自称豪杰,但是于元末的张士诚、陈友谅、方国珍等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李自成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历史上李自成也是如此,在西安建立大顺之后,最稳妥、也是最理性的做法,应该是与大明议和,至少也应该维持不战不和的局面,以大明当时的军力情况,想要维持不战不和的局面并不困难。
然后李自成应抓紧时间稳定地方、恢复生产,将流贼大军从一支流寇兵马,整顿成军纪严明、装备精良、训练严苛的正规军。
可是李自成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浑浑噩噩的,在没有宏观方略,也没有建立政权后,通盘的施政理念和战略规划,就率领大军一路向东,拿下了北京城,逼死了崇祯帝。
接着便是率军在一片石被吴三桂、清军联手暴打,清军入关后,李自成的百万大军便土崩瓦解。这一系列的操作,就好像是醉汉开车,脑子根本就是蒙的,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一脚油门踩到底,转眼就落了个身死下场。
所以面对李自成这样的对手,刘衍不能像对待满清那种阴险狡诈之敌,而是应该以对待“初学者”的态度,去做出应对和部署。
“幕府兵部立即调新军左营到东昌府布防,调新军右营到兖州府布防,与当地驻防军一起,防止流贼大军可能的进攻。”
“是。”
随后田辉叙问道:“督臣,如果李自成真的要率军突入京城,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洪承畴率领的数镇大军就在山西境内,十一万精锐大军难道还挡不住流贼各营?”
说到最后,田辉叙的语气也变得很没有底气,吴国金更是叹息了一声。
刘衍说道:“洪承畴所部现在自身难保,估计用不了多久,朝廷给与的钱粮辎重就会断绝,想让洪承畴率军挡住流贼大军的想法,很不实际。”
“这样,将李自成即将挥师北上的消息散播出去,情报司立即命北直隶各地的人手去办,希望可以让朝中那些大臣们惊醒一些。”
“是。”
吴国金当即告辞,前去部署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