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继荣、后果毅将军吴汝义已经先后赶去稳住了阵脚,无数骁骑冲过炮营阵地,朝着后面一里外的新军中营大阵发起了冲击。
沈拓望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十几万步骑无边无际,心中虽然紧张,但是却没有一丝胆怯。
“鸟铳手准备!”
“刀盾手准备投掷震天雷!”
“长枪手结阵上前,准备阻敌!”
中营将士经过连番血战,此时已经伤亡数百人,其余将士也是筋疲力尽,可是随着沈拓不断下达号令,所有将士都是快速就位,浩大的方阵严阵以待,没有一丝迟疑与畏惧。
流贼大军在快速接近中,刘衍此时也是捏了一把汗,虽然自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部署,开封城西城墙上的火炮还在不断轰击中,但是能不能扰乱流贼的指挥,能不能集中火力轰击李自成的所在,让其知难而退,这些都是未知数,甚至可以说是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
不过刘衍并不是完全的在赌运气,因为有中营的一万余名将士在,刘衍对自己的部下有信心,只要有他们在,就一定能将流贼大军挡下来,为后面正在重新整队的骑兵营将士争取时间。
“传令:左营都指挥使、游击将军张义率部出城参战,在一刻之内,赶到矮墙防线的正面待命!”
“是!”
刘衍又做了一道保险,此时作为统帅能做的部署都已经做好了,剩下的,就看新军将士如何奋战了!
流贼骁骑大军中,李自成也从中军的位置赶到了前面,此时已经能望见数百步之外的新军方阵:“刘衍所部,果然强悍!”
李自成见过太多的官军精锐,可是面对数万骁骑冲锋,还能如此镇定的结阵迎敌,那巨大的方阵甚至看不出有任何惊慌和不安,所有新军将士都是沉着等待着,等待开打的那一刻。
这样的沉稳,这样的胆略,这样的强军,李自成从未见过,此刻也为之震撼:“能与刘衍这样的对手交锋,不枉本闯王纵横天下十几年,今日当血战到底,方能显英雄之志!”
“冲锋,加速冲锋!”
李自成看到了新军中营那稳如泰山的鸟铳横阵,也看到了后面无数身披重甲、手持四米长枪的长枪手,那些官军虽然没有之前的矮墙作为防护,可是李自成也知道,强行撞击的话,骁骑大军肯定要折损不少兵马。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大战打到现在,已经到了双方最终亮底牌、比大小的最终时刻,即便伤亡再大,李自成也要不断冲击、撞击下去,直到将面前的新军彻底击溃!
骁骑大军继续冲锋着,突然远处的开封城西城墙上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响声,那是七门红夷大炮的轰鸣声,此刻七颗十斤的炮子呼啸着飞来,在十几万人马的注视下,相继落在流贼骁骑的军阵中,落在了李自成的闯王大纛周围!
轰!
一声轰响,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里,一颗炮子击中了闯王大纛,那成人手臂粗细的旗杆应声而断,巨大的黑色闯字大旗径直落下。
就在大纛后面策马冲锋的李自成也是神色恐怖,旗杆折断的时候,无数木屑、木刺四溅,其中一根手指大小的木刺如同箭矢,击中了李自成的左眼,李自成的眼窝顿时鲜血如注,周围的流贼兵马见状无不魂飞魄散!
“闯王!”
“救闯王!”
流贼大军顿时大乱,前军与中军的流贼骁骑纷纷减速,随后倒卷而回,前果毅将军任继荣、后果毅将军吴汝义看到闯王的大纛倒下,也是吓得率部撤回,此时冲击新军大阵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确认闯王是否无恙。
“撤!去救闯王!”
掩杀(一)
“李自成中炮了?”
沈拓望着闯王大纛倒下的地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紧接着中营将士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同时,刘衍也下令中军吹响了反击的战鼓声,从开封城内带出来的十几面牛皮战鼓被敲响,沈拓闻讯当即大声吼道:“各部前进!杀贼!”
“虎!虎!虎!”
中营万余将士在郭荣、滕江河、于迁三名指挥使的率领下,结阵向前推进着。
“万人一心兮太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中营将士大步向前,雄壮的军歌也随之响起,所有将士此刻已经忘却了疲惫,全都目光坚定的杀向敌军,前方已经彻底慌乱的流贼骁骑不断被逼迫着后退,战场局势瞬间逆转。
“呜~”
一阵号角声响起,是沈拓下令停止前进的信号,中营将士整齐划一的停下脚步,此时军阵距离前方乱哄哄的流贼骁骑大军,只有七、八十步的距离,甚至还有不少自认为悍勇的骁骑,不断策马冲向中营方阵,随后便被新军长枪手刺死,或是逼退。
“鸟铳手准备!”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