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觉睡醒之后,自己的心境,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对过去的一切,无论是爱是恨,都已无怨无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楚无尘,一定要带他离开这里。
无论出现多少幻象,无论里面是谁,她都毫不犹豫地一步一步前行着,黑暗中谁也看不到,她的手上,捏着根细细的银针,垂着手,就那么刺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针又一针,那刺痛的感觉,让她一直保持着清醒,虽然感到一股股细细的液体顺着身体流下,可是每走一步,似乎都能离他再近一点,她就咬着牙慢慢地,一瘸一拐地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前行。
“嫱儿!”那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王嫱浑身一震,看不到周围的情形,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就近在耳边,近的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及他坚实的胸膛。
“楚无尘!”她还是这么连名带姓地叫着他,咬着牙说道:“快跟我一起离开,你不能死,你不能留在这里!”
“嫱儿!”他还是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在她的身边旋转,让她四处摸索,却一次次扑空。她急得忍不住落下泪来,猛地一扑,终于还是扑空,摔倒在一片沙砾之上,触动了腿上的伤口,痛得她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却感到自己身子一轻,似乎被人横抱了起来,突然飞了起来,穿过了一片黑暗,到了一个光亮的世界,那里仿佛是人间仙境一般,到处是奇花异草。珍禽异兽,他们落下的地方,是一片如茵草地。
王嫱抬头看去。他依旧是一身白衣,就好像第一天相见时的模样。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将她轻轻地放在了草地上,一翻手,掌心突然出现了一管玉箫,他在她地身边坐下。轻轻吹起了那首曲子,她亦如那日般跟着低低地吟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小说网。所谓依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所谓依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依人。在水之。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
一曲终了。她双眼潮湿,怔怔地望着他。喃喃地说道:“无尘,真的是你么?”
楚无尘伸出手,点了点头,她猛地扑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他微笑着,拍了拍她地背,轻轻地说道:“是我,嫱儿,你既然也来了,我们就一起留在这里,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再也不用去管别人的感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
王嫱点了点头,迟疑着说道:“我我们”她刚一开口,便被他以唇相就,堵住了唇舌,将后面地话都堵在了里面。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一团火从他的双唇中传入体内,霎时整个身体都如火烧火燎一般,恨不得一头扎入冷水之中,寻找个清凉。那种灼热的感觉自内而外,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焚烧干净,而身体的感觉,却是痛楚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快感,让她几乎无力抗拒,仍然被他紧紧地拥抱着,唇舌交缠,火一样地激情几乎让她窒息,全然忘记了自己方才想说的话,不知不觉地,沉入了这奇妙的感觉中,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楚无尘的手,轻轻地在她的身后抚摸着,慢慢地摸到了她的腰带,看着她那痛苦中带着甜蜜的神情,嘴角浮上一丝诡异的笑容,指尖在腰带上划过,那三寸宽的腰带便无声无息地断裂,滑落在地上,而几乎已经迷乱地她根本不曾注意,直到他的手伸进了衣裙中,一触到那细腻柔滑的肌肤,她浑身一颤,大腿上地伤口一起痛了起来,痛得她猛然清醒过来,骇然发现自己竟衣衫不整地在他的怀中,急忙跳了起来,拉起衣襟,捡起腰带,又羞又气地望着他“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楚无尘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淡淡地一笑道:“久别重逢,难得相聚,这又有什么关系?方才你不是也很投入吗?”
王嫱地脸上一红,暗暗咬了下自己地舌尖,看到周围的景色一变,仍是一片漆黑地海水,可是面前的楚无尘,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唇边的那么轻浮的笑容,让她感觉到那样的陌生。她深吸了口气,双眼凝望着他说道:“如果你真的是楚无尘,就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楚无尘望着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竟带着一股讥讽的意味,淡淡地说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王嫱点点头“你们龙族的墓地,但你还活着,你不该在这里。”
楚无尘凝视着她,冷笑道:“怎样算是活着?我已经被该死的老天打回了原形,剩下的龙珠也给了你,现在就算离开这里,也只能做一条苟延残喘的癞皮蛇,我是龙,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有我们龙族的尊严。”
王嫱低下头,轻轻地咬了下嘴唇,上面似乎还有他的味道,她能感觉到,面前的人,不再是幻觉,只是这真实的人,比幻觉还要可怕。
“不说话了?”楚无尘嗤笑一声,猛地抓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来,直视着她的双眼“你喜欢的不是那个陈少奇吗?为什么还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