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远离那些层层叠叠的奢华建筑,独自高高矗立于宫内一隅的古朴楼阁。
沿着蜿蜒的木质阶梯上得顶层,便可自四周打开的窗户,鸟瞰整个皇宫和大半个皇城。
一个淡蓝色的身影,正凭窗静静地俏然而立。
似是在俯视着尘世的繁华;又似是在仰望着上界的神迹;
又或者只是微闭了双眼,在侧耳倾听那冥冥之中,雪花飘然而落所奏的清雅乐章。
像是被零碎而至的脚步声所惊动,原本宛若已与这幽然的景致,凝为一幅水墨画的人儿,施施然转过身来。
如云的长发自肩头仿佛泉水一般淋淋垂落,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炫目的璀璨光影。
“风寂,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轻柔温婉的声音,娇媚如画的容颜,淡雅高贵的气质。
竟像是令沉稳自若的风寂,也一时之间看得晃了神。只是木然呆立,而未做任何应答。
女子微笑移步,款款走来:“我眼下尚未封后,所以,依然还是称呼我为笙如吧。”
又转过脸。巧笑嫣然着问苍寒:“皇上。你说这样可好?”
“好当然是好。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们也不许称我为皇上。”
苍寒对着众人。面带笑容而语气却不容置疑:
“今晚这‘听雪阁’里。只许有亲朋。不许有君臣!”
风寂此时终于回过神来。敛目低头。轻咳一声。似是想借此以掩盖自己地失态。
旋即便立时恢复了他惯有地淡然和冷静:“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难得的是,一向坚持君臣之礼不可逾越的永夜,这次竟然也毫无异议地随着风寂一起,同笙如相互行了个普通的见面礼。
接着,笙如又微微偏头,含笑看着莫央:“这位,想必就一定是圣女殿下,莫央了吧?”
而早已看美人看得傻了眼的莫央,这会儿才三魂六魄乱哄哄地齐齐归位:
“啊对对我就是那个幸会幸会”
笙如不由得莞尔一笑:“果然如苍寒所言那般的天真烂漫。”
站在一旁正乐不可支的苍寒,见莫央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忙摆手澄清:
“我可没有说你的坏话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没说才怪!”
只不过,莫央却也只能在心里暗暗地过把嘴瘾而已。毕竟当着那么多人,她也不敢太过放肆,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见其余几人又絮絮叨叨地开始别来无恙,近来可好的拉家常。被刚才吃得太急的那块糕点给堵得一直觉得气息不顺的莫央,便自己走向置于屋内的那张大圆桌前,拿起摆放在上面的一个盛满淡绿色液体的透明玻璃器皿。
闻了闻,点点头,又取过旁边的一个玻璃杯,倒满,浅尝一口,咧嘴一笑,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咂咂嘴,酸酸甜甜的,有点像是猕猴桃果汁的味道。于是笑逐颜开,索性安安稳稳地坐下来,摇头晃脑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个痛快。
等到永夜发现她时,那满满的一大罐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底了。
“莫央你”他忙快步走过来,按下莫央正想往嘴里送的杯子。看上去有些急切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你怎么全给喝了?”
“哎呀,我口渴嘛!”正喝的在兴头上的莫央,皱眉夺回自己的饮料,准备继续她的豪气牛饮。
结果,紧随而至的一声凄惨嚎叫,却吓得她一哆嗦,差点儿通通都喝进了鼻子里。
“你你你”苍寒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抢过那个已经快底朝天的玻璃罐子,脸上的表情就是用如丧考妣悲痛欲绝来形容,都绝不为过。
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正捂着鼻子拼命咳嗽的莫央,断断续续的句子,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你居然偷偷喝光了我的青琉!天哪!”
被呛得涕泪交流狼狈不堪,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来的莫央,蹭地一下就跳了起来:
“我不就是喝了你两口果汁吗?至于这么大反应吗你!你好歹也算得上是个堂堂的皇帝,跟个葛朗台守财奴似的在这儿鬼哭狼嚎,你丢人不丢啊你!”
“果汁?!”目呲欲裂的苍寒,这次跳得比她还要高:
“这是用东极海尽头的千年寒冰,加上西绝山峰顶百年一结果的绿流苏,耗时整整三年才酿制而成的青琉酒!普天之下就剩下了这么一罐,我藏了好些年都没舍得喝原本想着今天拿出来”
苍寒哭丧着一张脸越说越伤心,越说越绝望,到了最后,实在是可堪称得上是如泣如诉了:
“可是居然被你这个偷酒贼给一个人偷偷喝光了”
本来莫央听他将这饮品说的这么玄乎,这么珍贵,已经有了几分内疚和后悔。然而却又被他的最后一句话给激了个脑充血:
“偷?!你懂不懂什么是偷?我是光明正大当着你们大家伙的面在喝的!这叫抢,不叫偷!再者说了,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