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了写,写了又撕,前前后后不知写了多少遍。
盖上礼物包装纸的那一刻,谭乐忽的反悔,将信纸从盒子里抽了出来狠狠的撕了个粉碎。
散落的信纸撒落满地。
他终究是不配拥有爱情,终究是辜负了他的信任。
“你是想不告而别么?”
空荡荡的房间里,有声音忽的响起。
谭乐浑身一颤,他僵直着脊背望去门的方向,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窗外路灯的微光。
没有别人,只有自已。
是幻觉,不是他。
“你不能这么对他,上次你不告而别他找了你多久你都忘了。”恼人的声音异常平静,没有情绪起伏,淡漠的像是机器。
他蹲下,将地上的纸屑一点点拾起,却无力起身,只能将碎纸攥在手心颓废的坐在地上。
“他多信任你、爱你,你呢?又在做什么?”
那声音根本不想放过他,依旧在他脑海中盘旋。
“你该告诉他,和他一起想办法解决,不是像个废物一样只会撕纸发泄情绪。”
“你胆小、怕事、懦弱、无能!”
“对,那又怎么样?”谭乐怒吼出声,过度呼吸带来阵阵眩晕,“他才二十七!难道要被我这个废物拖累到死么!”
“治了能活年!不治活几个月!有什么区别!都是死!都是死!”
“我难道要把他拖累的一无所有了再死么?”
“他值得找个更好的人!而不是我!”
“…从不是我…”
眼泪砸在地板上,他环起自已放肆的哭喊。
哭声在房间里回响,眩晕袭来,到最后,他甚至连哭泣都在强忍。
“他爱你…”那声音终于有了犹豫,“你明明也那么爱他…”
“那又怎么样。”他躺在地板上轻声呓语,“在一起才半年能有多深的感情,他的人生还长…今早割舍及时止损…”
“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周三,白石结束了两天的轮班回家。
他想跟谭乐抱怨两句医院里这两天有多闹腾。
家暴男前脚被警方带走调查,后脚就找了自已的表兄弟继续堵门。
有几个脸熟的记者也不甘示弱,天天蹲在医院里想着采访点新鲜新闻出来,动不动就把手机怼在患者脸上搞一波什么爆料采访。
科里的几个小护土这几天怨气冲天,连脾气都比平时大了不少。
家里,高压锅呲呲的响着,饭菜的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咽了下口水,刚绕过玄关就看着穿着一身正红色滑雪服的谭乐。
“你怎么这副打扮?”白石把人一下就给抱了起来,谭乐的头都顶到了天花板的吊灯上。
谭乐拍了两下白石的后背让他把自已放下,指着不远处岛台上放着的另一件滑雪服跟他说,“换上,我带你去阿尔卑斯山。”
“阿尔卑斯山?”白石挑着眉毛嘴角微微扬起,“怎么去?你找哆啦a梦借任意门了?”
“快点去换。”谭乐拍了下他的屁股催促着,“去完阿尔卑斯咱们还得去夏威夷呢。”
他看向岛台,几件风格各异的衣服铺在上面,最上面的滑雪服和谭乐身上的款式一样,只不过他的那件是橘红色的。
狐疑的将滑雪服套在衬衫外面,谭乐立马帮他拉好了拉链,还帮他把滑雪镜戴在额头。
“是不是还准备了雪橇和哈土奇?”白石手舞足蹈的比划着,“阿拉斯加和萨摩耶也行,我都喜欢。”
“那可没有,等到时候给你p上两个。”谭乐打扮好他,快走了几步去关了客厅的灯。
一台投影仪被摆在了电视的位置附近,客厅的沙发也被他挪了位置,只余下一片空空的白墙。
按下电源,阿尔卑斯山的照片便被投在了白墙之上。
他正疑惑,就听谭乐说着,“我们在阿尔卑斯滑雪滑了一整天,我摔的七荤八素,你大杀四方。”
说着,他按下了拍立得的快门,一张照片出来,他看也没看便又按下了快门键。
“笑一下,别老是一张扑克脸。”谭乐催促着他。
“我什么时候扑克脸了。”白石把他拉到身侧,接过他手里的相机来了一张自拍合照,“我哪次不是一看见你都高兴得跟吃错药一样。”
照片定格,白石看了一眼就递给谭乐,“你看,到底咱俩谁是扑克脸。”
谭乐低头浅笑,白石凑过去吻住他的脸颊,手快的又来了一张自拍。
一张又一张的照片被定格,直到拍立得拍的没了相纸,两个人浑身汗津津的,谭乐才喊着要换衣服,去下一个景区。
“先吃饭吧,我有点饿了。”白石指着自已已经喊叫了半天的肚子,“他一进屋就饿了,再拍一会儿我可能会和巴普洛夫他弟弟一样疯狂分泌唾液。”
谭乐拉开拉链的动作一顿,小跑着就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