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才颠三倒四呢!”张山瞪了她一眼,接着往向子女的目光变得柔和许多,这才道:“你们三个坐近点,有些事原本不打算这么早讲的,可如今已到了能说的时候,今日就同你们讲一讲。”
在张山的要求下,三人依次在他身旁坐下,等他们都坐好,张山这才指着身上的蟒袍道:“这是当年永历皇帝赐于我先祖的蟒袍,后先祖把这蟒袍留给了我祖父,也就是你们的曾祖,除去这些外还有我沐家的宗谱一并留了下来,这近百年来,这些东西一直不被外人知道,可今日却不同了……。”
随着张山的讲述,他的妻子和儿女先是有些发呆,但接着开始惊愕,随后又是满面的不可思议和震惊。
直到今日,他们才知道自己真正身份,他们的父亲,包括自己其实不姓张,也不是普通的汉人,而是大名鼎鼎的黔国公的直系后人,张山是沐山,是这一代黔国公唯一的家主,而他们这些子女自然也是黔国公之后,是前明勋贵之后。
虽然是山民,而且现在离着前明灭亡也已近百年了,可在云南一地,黔国公、沐王府的大名却是依旧流传。
沐英平定云南,坐镇西南近三百年,黔国公可以说已是云南的传说,他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
末代黔国公沐天波,更是忠义无双,最终在缅甸殉国,更为许多人所推崇。平日里,约日好武,更是不知道听过多少次有关于黔国公的故事,更为故事里的人物遭遇而感慨不已。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是黔国公的后人,身上留着的是沐王府的鲜血,如此大的信息冲击让约日一时间目瞪口呆。
“阿爸,您……您说我们是沐王府后人?”小女儿虽是女儿家,到是比哥哥更早恢复了清醒,但同样有些不敢相信道。
张山……不!现在应该是沐山了,他认真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份东西,这是沐家的宗谱,上面记载了沐家的各人姓名,其中最后的地方自然也包括沐山和他的子女。
而这个宗谱最上,写的自然是大名鼎鼎的沐英,在宗谱内还盖着各代黔国公的私印,只是到沐山祖父一代时,这私印已没了,因为那时候黔国公一系在外界看来已经灭亡。
“我是黔国公的后人,那么不就是说我是小公爷?”约日虽说比刚才清醒了些,但脑袋依旧有些沉昏,身份的突然改变令他很不适应,更不知道如何面对。
“我说老头子,这祖宗的事都过去了,现在拿出来说干嘛,就不怕给自己惹出祸来?”老妻却是三人中唯一心态最好的,对于她来讲,无论张山或是沐山,都是自己的丈夫,她考虑的是家里的安危,至于其他的根本不想那么多。
握着老妻的手,沐山感慨了一声,随后摇头笑道:“无妨,这天已经变了,我大明如今已经重兴。这些日子外面的消息你们多多少少也听说过,岳大帅的大军就在百余里外,不久后这云南就会重归与我大明,而我们也不必和以前那样隐姓埋名,继续呆在此处。”
说着,沐山就把今天陈方的事讲了讲,当约日听到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最后,沐山道:“这件事暂时还需保密,你们赶快收拾一下行李,今天夜间就离开此处,等到了岳大帅那边一切就没事了。之后我黔国公一系就能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世人眼中,其他的不说,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这些年吃的苦也到了尽头,该是我们沐家再一次崛起的日子了。”
听到沐山这么说,众人虽有些忐忑,却更多的是兴奋。可是沐山的老妻觉得既然要走,是不是把大儿子还有嫁出去的两个女儿那边都说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带着他们一起走。
这个建议被沐山直接否决,他说这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何况这三个儿女都已经成家,一旦得知消息难免会传出去,弄不好会出点事。
毕竟满清在云南的势力还是很大的,假如消息走漏就会给他们惹来杀身大祸。倒不如什么都不告诉他们,他们一家四口先走,等安顿下来后,再想办法把这些儿女接出来。
就这样,沐山把这事给定了下来,随后让约日马上去找陈方,交代他必须不要让人察觉异常,悄悄把人带来。
等陈方和他的同伴见着如今的沐山后,这已完全确实了他为黔国公后人的证明,何况沐山手中还有宗谱,这可是怎么都伪造不出来的东西。
当天夜里,趁寨里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沐山一家在陈方等人的协助下悄悄出了山寨,随后就消失在了大山之中。两天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曲靖城,等入了城中,沐山他们也终于彻底放下了心,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