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季异常寒冷,虽然前明末期的小冰河时期已逐渐过去,但在冬季的北方,这鹅毛一般的大雪覆盖之下,整个北地放眼望去都是一片白茫茫。
如今,北方除了天津港外还有寥寥无几的船只出入,其余几个港口都已经停航,无论是战舰或者普通商船,不是在锚地停泊,又或者直接拉进船坞休整,就是直接南下,往日热闹而繁忙的码头变得冷冷清清。
可就在天津港外,一艘巨大的军舰正朝着北方而去,而在这艘军舰内,舱门隔绝了外面的寒风,室内烧着炭火,暖洋洋的如春季一般,大明陆军上将,大名鼎鼎的鸭王朱一贵朱大将军正坐在舱室内悠然自得地就着花生米儿喝着小酒。
“大哥,这酒不错吧,这可是兄弟我好不容易搞来的。”一个身着校尉服饰的中级军官堆着一脸笑,提起酒壶给朱一贵杯中续满了酒,随后从桌上的碟子里捻出一颗炒花生,两指熟练地一捻,红色的外皮剥去,露出里面微黄色的果肉,随后直接往嘴里一丢后心满意足地嚼了起来。
“这酒不错,虽然烈了些,但喝起来倒极是舒服。”朱一贵又抿了口酒,点头赞道:“没想到这山西穷地方会有如此好酒,之前黄朝云将军给我捎了些出自贵州的白酒,说是茅台特产,可相比起来我倒是更喜欢这种汾酒。”
“这是自然。”朱一贵的老兄弟吴外,也就是绰号吴歪嘴的那家伙顿时就笑着连连点头:“贵州那鸟不拉屎地方能出什么好酒,这山西汾酒可不一般,当年可是进贡宫里的御酒。要不是兄弟我在马帅部下,先行打进了太原城,还弄不好这些美酒呢。这不,兄弟我一听大哥您召唤,直接就把弄来的酒全给带来了,就是为了孝敬大哥您……。”
“马屁精!”在一旁没出声的黄殿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句,原本一直以来跟在朱一贵身边的人是他黄殿,眼下这个吴歪嘴来了,拍起马屁比自己还用力三分,而且这朱一贵似乎还特别享用。
“难道,是我的水平降低了?又或者跟着老大时间长了,自己拍马屁的方式让老大有审美疲劳?要不吴歪嘴怎么能这样让老大开心呢?”想到这,黄殿心里不愤,但又有些无可奈何,只能仔细琢磨着这件事来。
朱一贵顿时哈哈大笑,手指着吴外打趣了他一番。说实话,和吴歪嘴在一起,让如今的朱一贵想到了当年自己和几个兄弟在福建的往事。那时候自己还是一文不名的普通人,而这些兄弟也都是跟着自己混的小混混罢了。
当年的朱一贵,靠放鸭起家,可家中依旧贫寒,甚至连娶老婆的钱都没有。亏得后来的谢寡妇,也就是现在的朱谢氏不弃,这才能勉强度日。
谁想一转眼,如今他朱一贵也算是大人物。肩膀上扛着将星,鸭王的大名更是远扬。更要紧的是,他早就有爵在身,而很快这爵位又将升上一升,到时候一个侯爵之位是妥妥的,有了这些在大明也算是真正的高级勋贵阶级了。
吴外原本在马功成部下,但这家伙运气不太好,再加上军中又不像和黄殿一般有着朱一贵的照顾,更要紧的是吴外这小子也不争气,在军中没立下什么大功,所以折腾到现在仅仅也只是个校尉。
这也是朱一贵派人找到吴外,让他从山西军中改跟着自己,吴外想都不想就一口答应的缘故。
吴外不傻,跟着朱老大有肉吃的道理他早就知道,当年就是这么混的。如果不是后来投了明军,朝廷特意把他们几个打散了入各军话,他吴外巴不得一直跟着朱一贵呢。
其他的不讲,仅仅看黄殿这小子。要知道这小子当年和自己是一起搏出身的,兄弟之间基本没什么区别。可是这八九年下来,跟着朱一贵的黄殿是一路高升,眼下居然已经成了副总兵了,在自己面前一副人模狗样的架势,自己一个小小校尉要在外面见了这家伙还得主动行军礼,着实让吴外羡慕不已。
眼下朱老大召唤,又有着兵部和陆军总部的调令,自己不来才是傻瓜呢!所以为了给多年不见的朱一贵一个好印象,吴外做了充足的准备,更是见了朱一贵后大哥长大哥短的不断拍马屁,果然不出所料,这效果显著,朱一贵显得同自己无比亲切。
当年一起从福建出来的兄弟们,除了现在坐着的三人外,还有李勇和颜子京。他们两人如今虽没有黄殿的副总兵那么级别高,可也比吴外远混得好。
其中李勇已是转至地方,任湖南都指挥使司的都指挥佥事,官居从三品。至于颜子京在杨勖杨大帅中当着参军,也是正四品的参谋之位。不过他们两人这一回却没同吴外一起调归朱一贵,至于原因是什么,无非是他们混的还不错,再加上朱一贵或许有他的另外考虑,也没勉强他们。
“大哥,朝中不是说开了春后就要封爵么?为何这大冬天的您就急着出海呢?”喝了口酒,吴外突然不解地问道。
朝廷封爵这事已经传出去了,眼下大明许多人都知道,以朱一贵的身份和地位再加功劳,必然在封爵行列之中。除去已经定下的十大公爵,朱一贵封侯没有丝毫问题,其区别就是一等侯还是二等侯了。
按理说,这时候的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