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让检验,更坐实了是媚香。
每每对上沈青黎,晋元帝都觉得骑虎难下。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福公公躬着身,好言相劝道:王妃有所不知,太医令身体抱恙,告假在家,世上之事,虚实难定,想来也是误会一场。
沈青黎也没想将事情闹大,她把事情捅到晋元帝面前,不过是想借晋元帝的手惩戒景昭而已。
公公说得是。
晋元帝和福公公都愣了愣,没想到她竟这般好说话。
晋元帝又赏了沈青黎一堆东西,名为压惊,实则是要封口。
毕竟,一个不能人道的皇子,用媚香算计臣妻,传出去,足以让皇族颜面扫地,威严无存。
沈青黎一离开,殿中的气氛又冷沉起来,个个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屏住了,仿佛每吸一口气,都是冻刺肺腑的寒意。
晋元帝目光冷如利箭,从众人身上扫过时,宛若实质。
他沉沉说道:今日之事,谁敢胡言乱语,传出去半个字,便是罔顾皇族颜面,挑拨君臣情谊,诛九族。
众人骇得脸色惨白,纷纷跪下,直呼不敢。
晋元帝挥手屏退了所有人,独独留下了景昭的侍从。
侍从心慌得浑身发颤,冷汗一滴滴落在地面上。
晋元帝缓缓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谎t言
侍从满心惊恐,跪伏在地上,跟倒豆子似的,全都招了。
奴才也不知道殿下对宴王妃何时起的心思,自从殿下受伤之后,对宴王妃越发执着,不但遣人去宴王府请宴王妃上门看诊,还去鬼市买了媚香,想要一偿所愿,只是宴王妃出门采药,不在府中,今日听闻宴王妃进宫,便想在宫门口迷乱宴王妃的心神,将她带回府中。
处心积虑
侍从说到最后,声音抖得厉害,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淹没。
仿佛要证实他心底的猜想,下一瞬,响起了晋元帝冷漠杀伐的声音。
杖毙!
侍从惊骇得抬起头,还不等他求饶,就被骤然出现的皇室暗卫堵住嘴,拖下去了。
这样的丑闻,晋元帝不允许还有其他人知道。
福公公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给晋元帝端了一碗参茶:等殿下成婚了,或许就收心了。
越是得不到,越要得到手。
江山如此,美人亦如此。
晋元帝太懂这种执念,满腔怒火蹭蹭蹭地往上窜,直接将那碗参茶砸在景昭身上。
晋元帝是真的气狠了,没留半分力气,景昭顿时醒了,疼得发出一声惨叫。
殿下,福公公惊呼,触上晋元帝盛怒的双目,不敢去请太医,跪着道,陛下息怒,殿下只是一时糊涂。
晋元帝怒然的声音里是深不见底的寒意:处心积虑,怙恶不悛,那是一时糊涂吗?
福公公张口结舌,一时也找不到为景昭求情的借口。
景昭满心惊疑骇然,不知道怎么就在紫宸殿,但见晋元帝如此震怒,慌忙滚下小榻,跪在晋元帝面前。
父皇,儿臣不知
你不知?你不知什么?晋元帝憋着火气,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指着他,劈头盖脸地骂,堂堂皇子,觊觎臣妻,还敢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要不要脸?
景昭神情大变。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会捅到晋元帝面前。
定然是沈青黎的手笔。
她察觉了他的意图,揭发了他。
景昭攥着手,不敢再辩驳,重新跪好后,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儿臣鬼迷心窍,做了糊涂事,请父皇恕罪。
没出息的东西!你给朕滚远点!
景昭往后退了好几步。
晋元帝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语气冷硬:你是皇子,想要什么女人没有,犯得着做出那般龌龊的行径?朕警告你,你趁早给朕绝了心思,若再有下次,朕废了你!
景昭浑身一震,心底翻涌着无尽的冷意和嘲讽。
天家果然无父子!
他垂下眼睛,遮了眼底的阴鸷之色:儿臣知错,儿臣再也不会了。
晋元帝实在不知道沈青黎到底哪里好,竟然把他迷得这般神魂颠倒。
他沉沉地盯着景昭,再次警告道:再过一月有余便是你与沈青鸾的大婚,在大婚之前,你好好在府中思过,别让朕再失望了。
景昭压下眼底暗色,又磕了一个头:儿臣定痛改前非,绝不再让父皇为儿臣操心。
晋元帝神色缓和了下来:起来吧。
谢父皇。
福公公屏息,上前扶着景昭起身。
晋元帝看着他这狼狈的模样,火气又上来了,但到底顾虑到他的颜面:换身衣服,就出宫。
是,父皇。
景昭去了偏殿梳洗,刚抬起手,肩膀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解开衣衫一看,一片深紫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