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早会妥协的。

可惜了这一个月的他亲手做的好食物了。

睁开眼睛，他站起身端起桌上的食物就准备丢出去。

房门突然被暴力打开，抬眼看去，棘正满脸冷意地走了进来。

云栎有些惊讶，他不留痕迹地看了眼手上的食物然后又放回了桌上。

棘走到他面前，眼神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

云栎却一点也不在意，他坐回凳子上，歪着头带着俏皮的笑看着棘，嘴里却说出了极其冰冷的话，“考虑好准备亲手来杀我了是吗？”

棘伸手直接掐住了云栎的脖子，很快因为血液不通畅，云栎的脸色涨得通红，却没有任何挣扎的举动，就这么看着棘。

直到他的面色开始发紫，棘才放松了力道，他盯着云栎。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朝云栎吼着，语气带上几份崩溃和哀求道，“你只要什么都不做，你真的只要什么都不做，我可以保住你的！”

“嗯，然后呢？”云栎看着棘，扯了扯嘴角继续说道，“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把我的族人全都杀死是吗？然后让我和你们一样，踩在我族人的尸体上苟活？”

棘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受伤又带着几分期盼说道，“已经这么多年了，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的心难道就捂不热吗？”

云栎看着棘，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我的双亲，我的哥哥，我的部落都没了啊！你在想什么？我当初都想直接死掉算了，你居然跟我说什么捂不热？”

“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然后来跟我说什么，你来对我好，想让我原谅你？接受你？被你捂热？你是不是有点可笑？”

棘喃喃地说道，“我……都是为了你……如果你没有选择那头狼，我根本不会这么做。”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突然变得极其激动，像是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一般，“你居然选择那头当过奴隶的狼。”

听到这里，原本坐着的云栎猛地站了起来，抬手就给了棘一巴掌。

棘偏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栎。

这二十多年来，云栎哪怕再不开心再生气再厌恶他，都从来没动过手。

“季从六岁来到我们部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算个什么东西？莫名其妙的出现，跑到我面前自说自话，死缠烂打。”

“还为了我？别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你就是为了你那永远填不满的欲望和野心，没有我，你也会找到其他理由这么做。”

棘似乎想辩解什么，云栎却根本不给他机会。

“你说你带着荆棘部落投靠神毁了黑曜部落是为了我？那黑曜部落毁了之后呢？你抓奴隶，残害其他部落的人，害死那么多人，也是为了我？是我拿着刀逼你做了吗？”

“别用我来掩饰你那肮脏的心思。”

云栎坐回凳子上，就这么冷冷地看着棘。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云栎转了个方向背对着棘从桌上拿起木勺子不断搅拌着碗里的汤，眼神带这着些懊悔。

不该吵起来了，他应该要控制好情绪的，不管棘说什么他都应该控制好情绪的。

他捏着木勺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隐隐发白。

看着放在眼前的食物，心中的更加后悔了，两人现在这么僵着，这些食物这下是真的要浪费了，也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他闭了闭眼睛，他已经把手里所有的人都派出去在关押奴隶那里制造的动乱，躲了他一个月的棘今天突然跑来见他，想来是那些人选择了在今天行动吧。

倒是个好时机，其实前两次荆棘部落派人去西北的时候，他就想行动了，只是一想到外面没人接应，就算让他们跑出去了只怕很快也会被追回来。

现在既然季他们都过来了，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把人都引出去了，那就让他最后再做点事情吧。

在荆棘部落内部给他们制造点小麻烦。

他知道一旦行动了，他就不可能活到第二天，只是没想到躲了他一个月的棘居然会过来，准备亲自动手。

可惜，他没能控制好情绪，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下手机会。

外面隐隐传来混乱的声音，棘看着云栎的背影，眼神中闪过挣扎，最后变得冷酷，他抬起手兽甲变出缓缓靠近云栎。

死亡

云栎似是有感应一般，将勺子放下坐直了身体，背对着棘，他语气轻柔，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感情。

“反正我都要死了，最后一起吃一次东西吧。”

还是不甘心，不管棘会不会发现不对劲，他总要在死之前再试上一次。

贴在云栎后颈的兽甲停了下来，棘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云栎。

云栎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只是再次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再睁开眼睛时，棘已经坐在了他对面，眼中也不再有任何情绪，只是拿起放在桌上的食物啃了一口。

但也就是一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