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已经倾销出去了那么多灯笼,想必也对你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吧?尤其是七月就要到了,你们怎么有空赶制出新的灯笼来?”喜盈盈担心道。
“灯笼的赶制倒不是问题,多花点钱,多请点工人也就是了。问题是,怎么样在这么短短的几天中,设计出新的灯笼来!要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们给朝廷上贡,每年都不能有重复,每年都要推陈出新,工匠们已经是绞尽脑汁了……”司徒文阑轻叹道。
看着司徒文阑紧锁的眉头,喜盈盈忍不住伸出食指,抚平那道深壑,安慰他:“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司徒文阑捉住喜盈盈的手,贴在颊边,轻轻摩挲着说:“盈盈,只怕这劫,没那么好过了……”
“不就是推陈出新吗?我来帮你!”喜盈盈想到自己应该能出力,顿时喜上眉梢,怎么说自己也是从新时代过来的女性,创新是维生的基本能力。而且在现代她也见过不少精巧别致的花灯,挑出几个来,应该也能应付这次的上贡。
“我知道你这小脑瓜子里鬼点子多,不过……”
“文阑,我知道你怕什么。不如我们试试吧?”
“这……”
“你先把阑珊阁近几年设计的花灯图样拿来我看看,行吗?我试试看,就让我试试吧!”
看见喜盈盈眼底的坚持,司徒文阑的心不由得软了,已经销售出去的花灯图样也不是什么机密,拿给她看看倒也无妨。于是便点头同意了,随即与喜盈盈告别回府整理图样。
幸好喜盈盈以前是学电气工程的,也学习过绘制工程图,但这毛笔却不太好用,于是便拿了描眉的眉笔,又弄一节木尺,便坐在书桌前,铺开一页宣纸,开始细细描绘起来。什么神话传说,牛郎织女的题材早就被阑珊阁想了个尽,那么就要从这个时代完全没有的花样上入手了……
三日后,由喜盈盈设计的第一批样灯出现在阑珊阁的密室里。由于需要完全保密,司徒文阑一拿到图样,便将自己反锁进阑珊阁的密室中,亲自动手,忙了一天一夜才将这十七八种样灯扎出来。
喜盈盈只绘出了灯的外形,具体的操作她是完全不懂的,司徒文阑一边扎一边思考,真真是煞费苦心。
司徒文阑看着眼前的成果,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中午便叫了家丁去请老爷来,但现在已经接近晚饭时分,老人家却还没来。这让他不由得有些焦躁。
正当此时,敲门声轻轻的传来,司徒文阑一个箭步跨过去,急忙拉开半扇房门,一个约摸四十五六岁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男子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丹凤眼闪闪有神采,髯长尺余,虽然已年过不惑,却依旧可谓是相貌堂堂。此人正是司徒府的当家老爷——司徒业成。
司徒业成左右示意了一下,退下身边的随从,侧着身子从半扇门里挤进来,唯恐密室中的花灯被外人瞧了去,一进门便急忙随手将门阖上。
当司徒业成将门锁上后,司徒文阑这才转身拿了火折子,点亮一盏盏花灯,刹那间五颜六色的光芒印满整个屋子。
司徒老爷定睛一看,顿时惊叹万分。他从未见过这种形状的花灯,花灯的形状看似桃子,却是反过来的,尖朝下,颜色或红或粉,或单为一盏,或两个一对,又或大小成串。
“阑儿,这是个什么东西?可有什么来头?形状这般别致好看!”司徒业成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这叫心形,据说是源于古时候的甲骨文的“心”字,象征着男女之间的爱情。这组灯笼,便叫做‘心心相印’”司徒文阑指着一枚桃红色的心形灯说道。
“哦?以前怎么从未有人做过。你是怎么想到的?”司徒业成颇为欣慰的捻着垂胸的长须。“好一个心心相印,到还真真个应了七夕的景。”
“这……”司徒文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的真想告诉司徒业成。姻缘线向来就是与阑珊阁有过节的,要是被自己的爹知道阑珊阁要上供的东西居然是出自姻缘线当家的手里,恐怕面子里子都会过不去吧。
想到这里,司徒文阑微微皱起眉头,试探性的问道:“爹可曾听过姻缘线?”
一听司徒文阑提到“姻缘线”这三个字,司徒业成的脸色沉了沉,冷哼一声:“远近闻名呐,都替当朝公主和驸马牵上了红线,哪有没听说过的道理?”这话虽说的冠冕堂皇,可任谁都能从里面听出七分的讽刺意味。司徒业成似想起什么一般,皱起眉头,望向司徒文阑,“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掩去面上些许不自然的神色,司徒文阑答道:“孩儿外出办货的时候,常路过姻缘线。那里不管是装修规格都别树一帜,这心形灯笼的设想就是姻缘线给的灵感呢。”面对还摸不清楚喜好的司徒业成,百般无奈之下,司徒文阑才想着在文字上耍点小把戏。
这“心形”灯笼的创意正是出自喜盈盈那里,现在司徒文阑这么说也没有错。只不过他现在想提前试探一下司徒老爷对喜盈盈和姻缘线的态度而已。
“是吗?”司徒老爷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