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轻轻叹了口气,好像有些头疼般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说道:“这个牛二,用句最俗气的话来说,便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大娘说道这里,竟然面容含了些许愠色。
喜盈盈笑眯眯的给大娘添上一碗茶水,说道:“哦?是吗?”给大娘个回应,她才好继续说不是?
大娘端起茶抿了一口,接着说道:“这个牛二!家无半亩田,人无二分银不说,还学人臭穷酸!整日泡在一堆破书里,却又不去考个功名!倒是写得一手好字,天天帮人代书卖字,其实别人也不是说多看得起他那手字,只不过觉得他模样寒酸,甚是可怜,打发要饭的一般打发他些零钱,不然,他早见阎罗王去了!可惜,他这好不挣得的几文钱要么去换酒喝要么去买闲书!屋顶漏了多大一个窟窿,却也懒得补一补!”
越说越气,大娘端起茶饮了一大口,接着说:“最气人的是!他毫不自知,不知道是哪日,宋家小姐路过他的字摊子……也是那小姐心太好了,竟然给了一两银子买了他几张字。好了,从此以后,他便视那宋家小姐为知己!可人家宋家,虽算不上名门贵族,但也是咱长安城的大户之一!宋家小姐又怎么会看上他呢?”
听到这里,喜盈盈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已然大概能想象得到后面的事情了。
“去年,我一片好心想要给他说一桩亲,难得东村有个大龄姑娘不嫌弃他家贫如洗又一无是处,便同意了这桩婚事。却不料!”大娘说道这里居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气愤不已:“这牛二还真是个牛脾气!居然说什么非宋家小姐不娶!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真是不知好歹!后面我多次劝说,他不仅不领情,还把我骂将出来!一怒之下,我便将此人划了!”
听到这里,喜盈盈已然眉头紧锁,宋家小姐?牛二又心上人了?而且还真是有点好高骛远的感觉。看来这个牛二,还真是一块不好啃的骨头。
“盈盈啊,这个人,可千万招惹不得,招惹不得啊!”大娘拽着喜盈盈的胳膊,好一阵劝说。“我知道你着急想要别人承认你的能力,可是这牛二……大娘只怕你羊肉没吃着,反倒惹得一身腥。”
喜盈盈颦着眉头,眼眸微闭,却不言语。
大娘又把花名册翻开,向喜盈盈推荐了一些她比较看好的“软柿子”,可喜盈盈却一个没听进去。也不好驳了大娘的话,只做出诺诺承应的模样,安了大娘了的心,夜深后,送了大娘回房,便一个人将从大娘口中得到的资料全部整理在小册上,躺在床上细细思索,渐渐入睡……
晨时,喜盈盈便梳洗干净,化了个标准的媒婆妆,穿上鲜红的衣服,腰间别上一根普通的两头金色的红秤杆,像金秤杆那么贵重的东西自然不是必要时候不会带在身上的了。然后便带着雪碧出门了。
喜盈盈心中早已打算好,要啃掉牛二这块硬骨头!带着雪碧,步行几步,便到了牛二的字摊面前,可巧,今天牛二没来摆摊。又雇了牛车,急急忙忙的赶到牛家村。
村口一条小河,几个妇人在河边洗衣服。喜盈盈也不直接进村,在村口便下了车,走到妇人们身边,笑嘻嘻问道:“几位姐姐,我想打听个人!”
妇人们一见喜盈盈这么一个俊俏的小姑娘居然喊自己姐姐,心中自然是欢喜非常,“哟呵,好一个俊丫头啊,说吧,打听谁啊?”
“这村里有个叫牛二的人吧?”
“牛二?”妇人们一听这名字,顿时嘻嘻哈哈笑成一团。“知道啊!你找他呀?”
喜盈盈见这些妇人说话的模样,倒也没有表现出对牛二的厌恶,心中便能估摸出,估计这个牛二也没有大娘说的那么招人嫌恶。
“嗯,他住哪里呢?”
“喏,你延着这河朝村西头走,那里有间掉了半边瓦的房子,便是牛二的住处了!”说完又是一阵嘻嘻哈哈。
喜盈盈也陪笑着问道:“看姐姐们笑得这般开心,这个牛二可是个耍把戏的?”
妇人们一听,顿时笑得前俯后仰,接着有个眼尖的看见了喜盈盈腰间的秤杆,调笑着说:“丫头,你那秤杆我认得,你是喜家的人?”
喜盈盈笑眯眯的扬了扬眉赞道:“姐姐好眼神,对啊,我是姻缘线的人。”
“丫头,你是来给牛二说媒的?”
“是啊!”
“哈哈,丫头,我劝你还是回去吧,这个牛二说不得!只怕坏了你们喜家的名声!”
“嗯?姐姐怎么这样说呢?莫非那牛二是个吃人的怪物?”喜盈盈作出一脸可爱又茫然的样子。心中却在腹诽:又得使出这招了,想我前生今世活了几十年了,还得时不时装装嫩,唉,悲催啊……
“呵呵呵呵~~”妇人们又是一阵欢笑,笑得喜盈盈心中一阵发毛。“那牛二倒也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虽说性子有点怪吧,但是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好人,还经常帮助我们村里人干农活呢!这不,今儿个老牛麻子家收麦子,他连摊子都不摆了,去给老牛麻子家帮忙去了!”
喜盈盈一听,急忙问道:“那牛麻子家的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