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这么积极的被告。
卢栩有一阵子常来京兆府,他和卢栩没说过话,也算脸熟,于公于私都不想让卢栩吃闷亏。他还生怕卢栩胆子太小,不敢反驳呢。
京兆府尹:“你说。有什么想说的,都说清楚了。”
卢栩:“草民有几个问题要询问他们!”
京兆府尹点头:“问吧。”
卢栩得了许可,挪挪屁股一转身,开始反客为主:“你说你是昨日在月辉楼买的点心,那我问你,你昨日买的是哪样点心,名字是什么?名字不记得你就说长什么样,长什么样不记得你就说口感,总不能你都吃中毒了,不知道什么味儿吧?”
对方:“……我只吃了一小口,不记得了,已经坏了,尝不出味道。”
卢栩:“剩下的呢?”
对方:“自然是扔了。”
卢栩:“告我你都不留证据吗?空口白牙你说是就是啊,大人,他没证据,冤枉我!”
京兆府尹:“你……”
对方:“坏了的东西我自然不会留着!”
卢栩:“那好,就当是你扔了,你吃的是什么颜色总记得吧?”
对方:“……”
卢栩:“要不我帮你想个理由,你色盲,分不清颜色。”
对方怒道:“是黄色!”
卢栩:“哈哈哈我昨日做的明明全是绿色茶糕,怎么会有黄色,冤枉我也请低下你高贵的头颅,先去店里看一眼做做功课?”
对方:“就是黄色!”
卢栩:“大人,他冤枉我!”
京兆府尹才欲开口,只听卢栩压根不停,噼里啪啦继续说:“昨日我店中的客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吗,常卖的黄色点心材料不够了,我卖的全是绿色!”
对方:“绿色、绿色,是我记错了。”
卢栩:“到底是什么颜色?!”
对方:“绿色。”
卢栩一拍脑袋,笑盈盈哼道:“哎呀瞧我这记性,我突然想起来昨天做的是肉松,是黄色。”
对方怒道:“大人,他故意误导小人,他那些点心颜色看上去差不多,小人没太在意颜色才说错了。”
卢栩:“好好好,我误导你,那你说昨日的点心是咸是甜?”
对方:“咸的!”
都肉松了,还能甜吗?
卢栩:“大人,小人忙晕了,差些忘了,昨天做的是新品红茶红豆千层糕,不但颜色是红的,味道也是甜的!”
对方:“你昨天做的到底是什么?”
卢栩:“告诉你好叫你诬陷我吗?给你机会,你继续说啊,我还有十几种你听都没听过的点心等着你猜呢,来呀,编啊。”
对方怒道:“到底是谁在胡编?!”
卢栩:“你呀!你连你自己吃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确定是吃了我的家点心中毒的?大人,他家的大夫不足信,我申请请御医检查他到底有没有中过毒!”
一直插不上话的京兆府尹:“……”
跟来瞧热闹,昨天明明只买到饼干和方切蛋糕的顾客们:“……”
哦,还有红茶红豆千层糕啊,哦,原来你小子还有十多种新品没给大伙儿做过。
作者有话要说:
原告:我说的明明是对的!
卢栩:谁让你不坚定。
原告:你胡搅蛮缠!
卢栩:你做贼心虚!
顾客:什么材料不够,什么灵感枯竭,你小子就是偷懒!!
旁听
这案子有什么可审的?
瞎了靠听都听得出来怎么回事。
京兆府尹要是连这都弄不明白,他这府尹也白干了。
还请什么御医?
成国公府就是瞎告硬告,想搅黄月辉楼生意而已。
他们对承平伯都很熟,胆子小,没脑子,成国公哼一声,他能吓得半天都不出声,随便甩个什么理由让他关门十天半月的,承平伯敢说一个不字么?
再冤枉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至于卢栩,成国公府压根就没瞧进眼里过。
一个乡下来的小子,手里握着点菜谱,抱着金砖不会用,每年就收那么点儿分红,还和南城几个不上档次的酒楼合作,直接把炒菜档次搞低了。
点心倒是有点儿门道,可惜,和谁合作不好,找承平伯。
在成国公府的人眼里,卢栩根本是没见过钱的穷鬼,就是见了县官都要双腿打哆嗦的乡巴佬。
他们成国公府的名头摆出来,还不把他吓死。
月辉楼就这两个老板,那还不任人搓扁揉圆,他们国公府想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关门,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不想,他们竟然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穷小子手里翻了船。
京兆府尹暗爽了一把。
京城的地方官难做啊!
他天天都愁如何跟这群除了吃喝就是添乱的勋贵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