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辉听见,推推躲在柴垛边的卢文,“爹喊你。”
卢文不情不愿拍拍裤腿起来,噘着嘴一步一挪走过来,瓮声道:“四叔……”
看着他俩爹,“爹”字嗫嚅了几遍,也没喊出来。
三叔朝他屁股上踢一脚,“你二伯要去看看你大伯,你领着他去认认路。”
卢文反应一会儿,欢天喜地道:“好!二伯我领你去,你回来了要跟大伯好好说说,咱们拿点儿祭品吧,我去拿香烛!”
他欢呼一声跑了,径直冲向他娘,“娘,二伯要去看大伯,你快帮我拿点香烛!”
全家都被他咋咋呼呼吓一跳。
卢庆兄弟三个摇摇头,这劲头儿,老四还真没冤枉他。
山上冰雪未化,卢庆没让别人跟着,只带着卢文提着卢栩刚做好的菜、馒头和酒,拿了香烛上山。
卢文手脚并用往上爬,边爬还和卢庆聊起天,“二伯,你在军中苦吗?”
“还行。”
“你这么多年都没找个伯母吗?”
“我是去从军打仗。”
“也是啊……”卢文关心起卢庆的人生大事,“二伯,你都回来了,不如趁着农闲赶紧成亲吧!”
卢庆看着满目山色,寻找回忆,没理他。
卢文喋喋不休,“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在县里认识可多人了,大哥也能帮你打听。”
卢庆:“不急,再说吧。”
卢文:“怎么能不急呢,你看大伯,我爹,四叔,都多少孩子了,你也得抓紧生个娃娃,这样我爹就不念叨要把我过继给你了,爷爷奶奶也不惦记了。”
卢庆笑笑,“听说你从前逢人就说是我儿子,怎么我回来你就不愿意了。”
卢文讪笑,“我那是……年纪小,不懂事……嘿嘿嘿……二伯你要是不想成亲,也没事,这事儿不着急,咱们家条件好了,先盖个大房子,慢慢找!不行还有卢锐,大哥说把卢锐过继给你!”
卢庆失笑,滑头小子,一点儿都不像他爹。
山上太冷,卢文冻得鼻子通红,卢庆没待多久便领着卢文下山了。
卢文往下出溜,还问卢庆,“二伯,你不和大伯多说会儿吗?你怎么一声不吭呀?”
卢庆单手提着他领子,省得他不小心窜下山去,“看路。”
卢文:“我知道了,你肯定想以后单独和大伯说悄悄话!”
卢庆:“我松手了。”
卢文:“别别别!”
他半蹲着往下滑,好容易下了山,拍拍身上,全是雪,再看他二伯,浑身干干净净,鞋上都没什么雪。
卢文又是一顿彩虹屁,俩人走着走着,遇到住在山脚的人家,卢文打招呼,“赵奶奶。”
老媪点点头,“上山去啦。”
卢文:“去看我大伯。”
老媪点头,“天冷,快回去吧!”
卢文应了往回走,卢庆一直没跟上,卢文回头,看见卢庆替赵奶奶拎着水桶把赵奶奶扶进家里,他依稀看到,赵奶奶似乎擦了擦眼泪,低声说:“你回来得太晚啦,太晚啦……”
作者有话要说:
卢文:万万没想到我还有这么丢人的一天……
往事
卢文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但上代人的事他们哪知道。
卢栩问了元蔓娘,还问了三婶,她们谁都不知道。
还是姑姑卢彩听说二叔回来了,特意回娘家看他,顺道来卢栩家给元蔓娘送绣帕,他们才从姑姑那儿听说的。
赵奶奶家一儿一女,儿子比四叔还小,女儿惠香和二叔同岁,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村里长辈见了,都要调侃那是小夫妻俩。
二叔小时候活泼好动,常常跑去山上摘果子,套兔子,捉野鸡,哪次都要往赵家送些,惠香手巧,也总给他缝手绢,做香囊。
那时候家里忙,卢五柱两口子要养五个儿女,天天恨不得长在地里,只有冬天农闲才教女儿做绣活。卢彩刚学,也不敢做衣服,剪旧衣服给爹娘兄弟做几条汗巾,二哥总笑话她绣工差,做得丑,气得卢彩抢走汗巾,再不给他做,结果没两天,二哥就用上又白又香又好看的新手绢了。
卢彩气到了,纠集剩下的几个兄弟齐上手,四个揍一个才逼问出这手帕来自何处,他们家这才知道,他二哥不声不响和村里最漂亮可爱的赵惠香好上了。
卢彩逼问:“你是怎么哄骗了惠香姐的?”
卢庆顾左右而言他:“什么叫哄骗?不懂别瞎说!”
卢彩:“就是哄就是骗!惠香姐有那么多人喜欢才看不上你呢!”
卢庆:“我也有很多人喜欢!”
事实如此卢彩也不想承认。
他们家孩子普遍长得晚,就二哥自己才过了十岁就嗖嗖窜个子,十二三岁已经和村里十五六的大孩子混到一起上山下河,他又惯会哄孩子,一边把妹妹气跳脚,一边勾村里小姑娘们喜欢。
同龄的小女孩,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