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害无穷。流贼抢民财,曹兵杀民命!”
时任兵部尚书的张凤翼便对崇祯皇帝说道:“总兵官曹文诏人才也,瑕不掩瑜。虽然又嗜杀之嫌,却是堪用之人。如今宣府军情紧急,何不调其前往边地戴罪立功。”
“若是果然能立下大功,既往不咎。若是托付不效,数罪并伐,再行不迟!”
崇祯亦以为然,遂调任曹文诏赴宣大,听宣大总督张宗衡调遣。
那河南巡抚玄默若是有心强留此人,本亦可上书争辩,或者拖延一些时日。只是他为人也比较刚正,见不到曹文诏这种残忍嗜杀之辈,便由他去了。
以致今日用人之时,却后悔莫及。玄默无奈,既然无法分兵两地,在围堵义军的同时,也能够伺机夺回洛阳城。
他又不肯担了丢失府城的罪名,只好一纸书信报告给五省总督陈奇瑜,请其及时决断。
官兵这边扯皮推诿,倒是便宜了张顺等人。张顺入主了洛阳之后,先把大牢里的“河神”黄守才释放了出来。
黄守才二话不说,拜倒在张顺跟前,说道:“舜王数恩于我,如今黄某犯了该死的罪过,走投无路,还请舜王收留我等。”
张顺早就有意收服此人,哪里不肯?他连忙笑道:“‘河神’此言差异,先是黄公助我渡河,解我困厄之难。再是为我运输粮草,助我一举大破四川总兵邓玘,擒获石柱土司马凤仪,功莫大焉。”
“后又因为义军坐困黄河以北,黄公不辞辛劳,迎着寒风冰霜准备助我再次渡河。虽然事出有因,未能成功,却因此被官府追究,遂有此难。此皆我之过欤,安能反而称恩?”
“如今黄公肯率众渔夫舟子助我,正是雪中送炭,我感激还来不及,岂敢再拒绝诸公?”
遂后张顺便任命“河神”黄守才为水师总督,携其余之前被官府抓获诸渔夫舟子三百余人,组建水师,负责洛阳城附近的洛水、伊水、谷水及伊洛河的水上军务。
这些人都是自幼在水上生活之人,熟悉水性,又擅长舟船鱼叉等物。
张顺便命令士卒打开河南府的军械库,挑选出来盾牌、火铳配备给他们,又赏赐他们三千两纹银,权作水师开支之用。
虽然明知他们目前并不堪战,好在也可以从事一些侦查、骚扰等工作。
又清点了福王府及洛阳城粮草金银,共缴获粮食五万石,金银珠宝价值二百七十多万两。
哪怕张顺见多识广,一时间也不由眼睛发直。更不要说那“小财迷”柳如是了。
当初她跟随步卒赶到福王府的时候,便被福王府的奢华闪瞎了眼睛。
虽然之前她嫁入的周府也是富丽堂皇,但是和这福王府一比,简直如同几间草房一般。
当她听到义军一举缴获二百七十多万两财物的时候,高兴的差点都要昏厥过去了。
只是她翻来覆去,没有想出向张顺要钱的正当理由,只好念念叨叨道:“爷,你还欠我二百一十三两纹银,虽然值不得什么,却是我的典身钱。你富贵了,千万千万不要忘了奴奴啊!”
张顺看的好笑,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如今爷已经有了钱,准备连本带利一起还你,你想要多少利息钱啊?”
柳如是皱了皱眉头,心算了半天,差点都要哭了。即使利滚利,本翻本,也才不过几百两银子罢了,好寒碜啊!
她又不是那种打滚撒泼之人,能厚着脸皮向张顺要钱。闻言竟是一时间聂聂喏喏,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只是那眼泪忍不住哗哗的流了下来。
万历纪年
张顺见状不由一乐,伸手替柳如是摸了摸眼泪,另一只手顺手拍进她手中一根簪子来。
柳如是摸了摸眼泪一看,顿时不由破涕而笑。原来是一支金簪子,上面还红红绿绿的镶嵌了几块宝石。
柳如是倒是识货,知道那蓝的唤作“鸦青”,红的唤作“鸽血红”,中间那一颗更是价值连城的“猫眼”。
笑着笑着,柳如是眼睛又红了。他死死抓着那簪子,泫泪欲滴道:“爷,休得捉弄我,我一个下人,哪敢用得起这么奢侈的物件?”
“拿着吧,夫人她们有更好的。即使没有,到时候她们倒过来找我算账,还能殃及你不成?”张顺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的发型揉乱了,笑着应道,“且拿来,我与你戴上!”
柳如是一愣,连忙将那簪子揣入怀中,嬉笑道:“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戴在头上太过招摇,还是放在心窝子里放心。”
“小财迷!”张顺宠溺的笑了笑,随口道,“我如今有雄兵数千,哪个敢来抢你的簪子?”
柳如是笑而不语,心道:你家夫人太多,万一哪个看上了,我一个小丫鬟还敢反抗不成?爷有雄兵百万,怕也是使不得!
哄完了小丫头,张顺便连忙把张慎言、萧擒虎、刘成、贺锦和贺一龙诸人请来,商讨赏赐之事。
之前大家东躲西藏,被官兵围剿,一刻也不能停息。不要说什么军饷赏赐,哪怕欲求一日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