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总算江湖事了吧?
曹操又道:“还有一事,怕是汝霖公也不知。朱勔此獠,祸乱江南十余载,可谓恶贯满盈,圣公方腊起义,数十万人要杀他,尚不能得手,你等可知,却是谁于金陵鸡鸣寺下,冲突千军,力战六大高手,斩朱勔狗头于万众目前?”
几人听了一惊,王贵失声道:“不是明教元帅‘屠虎刀’司行方么?”
曹操大笑:“石宝!你来说。”
石宝在后面听他们谈论往事,虽然有些不大听懂,也不由热血沸腾。
这会儿听到喊他,不由大喜,昂扬走出,抱拳道:“在下‘南离神刀’石宝,明教昔日五大元帅之一!”
宗泽、岳飞等人听了,都不由吃惊,见石宝雄健昂扬,心知多半不假,也都抱拳还礼。
石宝侃侃说道:“朱勔遭诛之时,司行方还在洞中养伤,无数明教兄弟,都是见证。那杀人者,当时奉旨来剿我明教,驻扎在宣州,一路上听说朱勔恶行,怒发冲冠,悄然离营,只带一员小将,奔赴金陵,冒‘屠虎刀’之名,诛杀此獠!”
“此人,正是‘活典韦’武松武二郎也!”
宗泽等人,都是一惊,唯有王贵跳起脚,一拍岳飞道:“我说什么来着?哥哥,我当时是不是就和你说,这人定是我们仇家,不然为甚跟着他的小子,杀了朱勔替身,偏偏报出岳飞名号?”
他兴奋莫名,又对汤怀、张显嚷道:“你们还说是重名,只有小爷智慧不凡,晓得必是对头。”
岳飞想了一想,神情古怪地笑了起来:“冒我名字的,是那杨再兴?”
曹操点头:“你没忘了他?他也不曾忘了你也。鹏举贤弟,所谓殊途同归,当年我等虽有争执,天下局势变幻已多,你我如今,莫非依旧是‘道不同’乎?”
岳飞一震,不知如何作答。
曹操也不逼问,哈哈一笑,左手扶住宗泽,右手扯住岳飞:“汝霖公、鹏举贤弟,此处也不是说话所在,且入营中叙话。”
宗泽猛省:“啊呀,不知不觉被你扯开了话题!武大郎,不管你究竟是何立场,雁门关终究不可让渡于异族呀!”
曹操振眉道:“汝霖公勿忧!国者,赵氏之国也,他家祖宗打得基业,他要败坏自由他。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他要卖国随他便,若要卖天下,武某第一个不答应!”
岳飞一震,心想这厮真是狼子野心,忍不住便要扯开手,然而老曹便似一个无耻渣男,笑嘻嘻握紧了拳头,丝毫也不肯松开。
若论岳飞力气,真个要发力挣扎开,原也不难。
只是他毕竟君子,此番来有求于人,对方不肯撒手,他便扯不开面皮——
便似那好面子的小闺女,被渣男硬拉住了手,又欲挣扎,又怕闹出动静引人围观,羞答答好不为难也。
这正是:小人手段君子心,人间难觅几知音。滔滔俗世皆罪我,但见沙砾不见金。
不以天下奉一人(下)
众人入了帅帐,各自落座,老曹这才松开岳飞。
宗泽抱一抱拳,正色道:“武大郎,数载前登州一叙,你我话不投机,但如今河北陆沉,你却能在辽境兴风作浪,若所猜不错,当是跨海而来!可见你当初谋取登州,着实深谋远虑,老夫远不能及也!”
微一沉吟,又说道:“只是恕老夫直言——实难信你此举,纯是一番公心。”
曹操还他一礼,笑呵呵道:“公心与否,但看如何论定,若以天下为公,武某便是一片公心!若只以皇帝喜乐为公,花石纲才是公心,武某却尽属私心杂念也!”
“花石纲才是公心”几个字,顿时噎得宗泽哑口无言。
老曹洒脱一笑:“无论汝霖公信吾与否,武某还是要直言一句:吾实非狼子野心之徒也!若使圣天子在位,吾与兄弟幽游林间,快活一世,亦所愿也。吾与汝霖公,乃至周侗先生,真正区别之处,在于汝等犹信朝廷有道,然而在吾眼中,这朝堂主昏臣佞,实不足以保天下。”
说到后几句,笑容收敛,掷地有声。
岳飞忽然道:“正因如此,我辈岂不更当奋发?‘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宗泽看了岳飞一眼,满目激赏。
曹操摇头失笑:“好一个‘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汝欲效杜子美‘骑驴十三载,旅食京华春’乎?”
二人所引诗句,皆是杜甫《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内容,前者是心怀之理想,后者是遭际之现实。
岳飞顿时无言,正自斟酌应对,老曹卓有兴趣望来,冲他眨了眨眼道:
“鹏举贤弟,其实愚兄和官家也有数面之缘,你若要见他,愚兄却可为你引见,只是你信不信?你若欲致君于尧舜,官家理都懒得理你。你若能和他聊聊怎么写诗作画,养花嫖表子,那才真正离飞黄腾达不远也!”
林冲自见岳飞,不住悄悄看他,却一直捏着拳头,不知如何开口。
这会儿见岳飞被老曹取笑,脸色涨红,忍不住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