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银术可,也不知岳飞如何断的后,总之自始至终,不曾来到桑干河畔。
而王贵几人去后,岳飞亦不知所踪,杜壆猜他死在了战场上,秦明等人都是不信。
却说老曹,冰河碎裂之时,谩都本见断了后路,骇极而逃,敖卢斡要逞威风,领数百人追踪下去,老曹担心他安危,紧紧追了上去,栾廷玉见状,连忙跟上。
双方一追一逃,沿着桑干河狂奔,奔出不知多久,谩都本忽见河道上坚冰如铁,显然未受上游影响,心中大定,勒马过河。
敖卢斡继续追杀,连连引弓去射谩都本,夜黑风急,数矢不中。
谩都本听见弦响动,倒被提醒,大声下令回射,他身边尚有数十个女真精锐,都取出弓箭,边逃边射。
女真人弓硬箭准,辽兵频频落马,敖卢斡见了,有些惧色,便要停步不住,忽然斜刺里一支弓箭飞出,正中敖卢斡颅侧,连金盔亦遭射穿。
敖卢斡通吼一声,勒马便回,老曹非常关心,连忙迎上接住,抱到自己马上,领辽军飞奔回营。
及归来时,敖卢斡入颅之箭,神不知鬼不觉,悄然又深半寸,人也陷入昏迷。
而在老曹走后,黑暗中奔出一马一人,追逐谩都本残部,箭无虚发,射死七八个女真兵。
谩都本喝令回身围攻,那人不慌不忙取出长枪,枪起处,声声鬼哭,上下纷飞,将女真兵一一刺杀。
谩都本却是精明,喝令部下围攻,自家却马不停蹄走了,那将杀完女真兵,见他去得远了,也自勒马回返。
瞏州城外,银术可领三千女真精锐杀出,望见数百残兵奔来,问娄室、宗雄、活女何在,答曰活女、宗雄皆被阵斩,娄室奔逃时本人射翻。
银术可惊得魂飞天外——自女真起势以来,多久不曾折过大将,如今一折便是三个。
他不知敌人虚实,也不敢追击太远,便去先寻娄室,不久找到,见其扑翻在地,连忙亲自下马去看,只见背后一箭,透甲而入,直出身前,不由惊呼,再摸鼻息,隐隐尚存,却又大喜,连忙令人小心抬回城中。
不料这里方才下令,忽然一支冷箭飞来,银术可下意识一闪,左臂被他射中,惊怒交际,望去时,却见一颗大树之后,闪出一个白马小将,于数十丈外冷冷看向自己。
银术可挥手,女真兵如潮杀去,那小将长笑一声,连射十余人落马,扬长而去。
领军副将追了许久方回,声称折了二三十人,不曾近那人身前一步,后来又有几个年少小将与其汇合,副将担心有伏兵,故此退回寰州。
塞北惊闻中原变(上)
前有妫水一战,后有桑干河一战,算上降金的辽兵在内,山后九州这合计十余万金兵,折损已然过半。
若单以人数而论,比之新辽军,金兵依然优势不小,但明眼人都已看出,形势已然倒转——
辽国同金国打了许多年,这还是辽国的首场大胜!
便是那些已然投金的老辽兵,也每每私下议论:原来不是金人多厉害,是我们的统帅不大行,不然为何敖卢斡一登基,立刻打出了这般声势?
完颜银术可也是宿将,见状不妙,忙将所余数万兵马尽数聚集,龟缩于寰州城中坚守不出。
此前为打雁门关,金人将附近几州的钱粮都盘剥了来,因此粮草倒是无缺。
双方僵持一日,眼见寰州摆出死守架势,雁门关宋军也是动静全无,老曹只得下令拔营,沿着来路暂时退归云州。
其实他也心虚,挞曷里的老兵仅剩一千余人,他的西风军也因啃了硬骨头,折损近半,余下兵马,皆是那等先降金、复又降辽的反复之军,眼下看着虽还老实,一旦战事胶着,谁知道这些人会如何行事?
回到云州,正是新年。
城池虽然有些残旧,日子毕竟还要过,家中有些余财的,也都张红挂彩,收拾起来,倒替这城里平添了几分喜气。
云州行宫之中,却又是另一般气氛。
萧瑟瑟晋为新一代萧太后,不见丝毫欢喜,只因儿子生死难测,哭得两眼寿桃儿一般。
老曹心中略有一些愧疚,也便放出耐心,抱着她细细安慰,口口声声,只责自己追赶不及,以至于年轻气傲的好孩子,伤在金狗箭下。
辽朝宫廷自不乏名医,日夜围着看顾,虽然救不醒来,一时却也不至死去。
随老曹出征诸将,尤其是渡河厮杀的一批,多少都带了伤势,也都使这些医生细细看治,好在是寒冬,伤口不易恶化,便连伤势最重的厉天闰、黄信,亦无性命之忧。
又过一日,“神驹子”马灵脚踩风火轮,飞驰而归,带来天大一个消息——
雁门关上,只留了五千宋军,由太原兵马统制官宗泽统领,其余数万兵马都由种师道带着,回汴京勤王去了!
老曹前番派马灵送信,信中自称北地汉儿,不堪压迫,故此起兵造反,趁着天祚帝投降,择宗室子弟立为新皇,将诱寰州金兵决战,约老种暗遣哨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