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弱肉强食信有道,金来辽往各加餐。国珍国宝双临阵,谁道穆弘无遮拦。
石秀拼命挽危局
这两个辽将耶律国珍、耶律国宝,本是孪生兄弟,年纪虽不算长,却是极会厮杀的,在宗室中也以勇武闻名。
若是一个对一个,穆弘手段虽然了得,却未必抵得住他二人之一,若论群斗,他兄弟二人心意合一,威力还要倍长。
好在苏定这口刀,未负昔日“花刀太岁”岳胜威名,施展开来,花团锦簇,不输主将穆弘。
邓飞也是个不顾生死的亡命徒,鸭蛋粗铁链抡圆了乱抽,三个奋力厮杀,耶律兄弟虽勇,也自杀得手平。
他五个这番恶战,怎见激烈?正是——
「山东英雄汉三位,契丹豪杰将一双!
这三位,各持大刀铁链坠,
那一双,都披金甲搦长枪。
这三位胸怀凌云志,一心要干英雄事,
那一双为求救国方,誓死也把豪杰当。
这三位,摧烈帜,铁链沉着刀锋利,
那一双,卷平冈,枪来如雪去似霜。
五人好似灯走马,猛虎出山龙探爪,
五人又似走马灯,杀机凌冽煞气升!」
翻翻滚滚乱战三四十合,穆弘三人犹能支撑,可惜身边的那些宋兵,平日操练虽还勤勉,毕竟未曾经过大阵势,这干辽兵人数既多,又都是如狼似虎,杀得立脚不住,直退出数十丈去,独余三个主将陷在辽兵阵内,局面立刻急转直下。
耶律国珍一声唿哨,数十个精悍的辽兵围住四下,枪戳箭射,穆弘三人顿时难以招架。
州衙中那阔少模样汉子,见他吃紧,几番要杀出来相助,也都被辽军击退。
穆弘又气又急,恨声道:“罢了,是我不知高低,只顾冒进,不料撞着这干会厮杀的辽狗,连累了你两个兄弟。”
邓飞瞪起一双吃死人肉般红眼,怒道:“穆老大说得什么臭屁话,堂堂男子汉,与敌国猛将临阵斗死,不好过枉死在江湖上?”
苏定亦道:“大丈夫杀敌报国,正得其所,苏某死在此处,也不辱没师门刀法。”
穆弘听罢,亦红了眼,高叫道:“好!既然如此,且都奋力杀敌,黄泉路上,再同你两个赔礼罢。”
三个齐齐发一声喊,手中兵器狂舞,顷刻间杀翻七八个精锐辽兵,招招对攻,一心要拖两个辽将垫背。
两个辽将心意相通,见状瞬间换了守势,两杆枪舞得风雨不透。
耶律国宝见他乱杀小兵,不由肉痛,眼珠一转,欲要泄他士气,笑道:“看你三个本事也非泛泛,若肯投降俺大辽,狼主面前,俺兄弟替你作保,就做那灭宋的先锋,封侯拜将只在目前,岂不胜过枉死?”
穆弘呵呵大笑:“契丹小狗,愈发把我兄弟看得小了!你此时不杀我,待我后面的兄弟杀来,你才晓得厉害。”
耶律国宝哈哈大笑,只道他虚言唬诈,耶律国珍阴声道:“你这宋狗想痛快死,偏不叫你如意,待生擒了你等,细细叫你受苦。”
话音未落,背面大街上,一彪人马直直撞来,为首一员壮健宋将,披铁甲,舞铁枪,口中呐喊道:“契丹狗,可识‘摩云金翅’欧鹏否?”
耶律国珍惊讶道:“果然还有后军。”
随即看清人数,大笑道:“你区区两千余人,一发打来,或许还能救出州衙那伙,竟还分兵来打,岂不是平白送死?”
他使个眼色,策马就走,耶律国宝明白哥哥心意:这是要他带人困住穆弘几个,自己先去斩杀了新来宋将。
穆弘几人不见石秀,都自奇怪,眼见耶律国珍就同欧鹏照面,齐声叫道:“欧鹏兄弟小心,这厮武艺高明!”
要知原时空中,这个耶律国珍和“双枪将”大战五十合不分胜负,乃是一等一的悍将,欧鹏虽听了穆弘等人提醒,加以提防,却又岂是他的对手?两个对面交锋,不出合,已知不敌。
欧鹏也不慌忙,反而把铁枪当棒子似乱抡,口中大叫道:“契丹狗,今日必要取你人头!”
耶律国珍见他如此不知死活,嘎嘎怪笑:“用你这等妄人为将,可见宋国本不配据此江山。”
抖擞精神,正待一举击杀欧鹏,不防一个小卒忽从欧鹏马后蹿出,起手一枪,又凶又快,耶律国珍毫无提防,“噗哧”一声,腰子上已添了一个血窟窿。
这厮疼的大叫,下意识回枪去戳,那小卒身法极为灵便,往后一跃避开,就自家士兵手中抢口朴刀,复又杀回,耶律国珍忍疼去刺,早被欧鹏拦住他枪,那小卒往起一跃,刀光闪处,一条胳膊随之落地。
耶律国珍长声惨呼,晓得中了人家的计,还待逃跑,欧鹏策马一枪,自他后心扎入,双臂一叫力,把短条胳膊的尸体高高挑起,耶律国宝大声惨嚎,辽兵尽皆色变。
穆弘等人狂喜道:“‘拼命三郎’好手段!”
却见那小卒,拉住耶律国珍那匹九尺银鬃马,翻身跃上,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