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至沦落到后来地步,只是这、这位大叔,着实让我觉得亲切……夫君,他、他究竟是何人?”
方金芝道:“这位乃是我明教光明右使,江湖人称‘玉面枪神’,姓王,名寅。”
“啊!”李师师失声惊呼,脚下不受控制地上前几步,却又猛然停住,一双柔荑紧张地捏成一团,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我父王寅,已被狗官害死了,不可能……”
那边王寅也下马上前,两个相距丈余,彼此凝视,王寅从这绝美女子的脸上,一点一点勾勒出女儿小时的模样,心下再不存疑,两行浊泪,滚滚而下:“师、师师,为父,为父对不起你啊……”
方说两句,口唇剧烈颤抖,几番启齿都说不出话来。
老曹晓得他此时激动难抑,以致失语,连忙带他说道:“师师,岳父当年被人陷害,本来难以幸免,却是江湖上几个朋友冒死救出,他一脱牢狱,便来寻你,可惜寻遍全城也无影踪,还道你是被无忧洞拐子恶人掠去,愤恨之余,一人一枪,几乎掀翻了无忧洞,杀得一身重伤,吃汴梁黑白两道追杀不过,这才恨恨而去。”
李师师生长在汴京,如何不晓得无忧洞何等去处?顿时一惊,随即感动:“那、那也太过冒险了。”
王寅得此一言,只觉得立刻死去,也自心满意足,连连摇头,哽咽道:“都是我这做爹的无能!那时找你不见,只恨不得死了才好,又怕什么冒险。”
老曹又道:“还有几家弃你不顾的邻居,一发吃岳父杀了。”
王寅想起往事,咬牙恨道:“是!张自发、王独富、刘冰心几家,当初受我多少恩惠?被捉时我嘱托他们照管你,一个个满口答应,谁知贪了我家浮财,却对你不管不顾,以至失踪,若不杀他满门,难消此恨!”
说罢重重一拳砸在地上,打得地面都颤了颤,众好汉察觉此拳力道,都是一惊:怪不得此人在明教,坐到恁般高位!
李师师听得张自发等人名姓,依稀记得自家幼时,左邻右舍果然有这几家,晓得果然是自己亲生父亲,大哭一声,扑上前抱住王寅,又见他右拳皮破血出,痛心不已,扯住他手,哭道:“爹,女儿能和你重遇,已是上天垂怜,却不可戕害身体。”
王寅老泪纵横,哭道:“是,是,为父的必要善养身体,看着你子孙满堂,过得安乐,方才安心。”
潘金莲、扈三娘与李师师相处日久,感情早已深厚,此刻见李师师父女团圆,都不由替她欢喜,激动之下,二人紧紧抱在一处,呜呜大哭。
玉藻前见了,忙上前抱住曹操,她虽然心机深沉、心志坚毅,毕竟也只是十几岁少女,随老曹远赴异国,偏偏身怀六甲,老曹又数月不在身边,心中岂无惆怅?平素都自家消化了,此刻见了这般场景,却不免触动情怀,抱着老曹哭得梨花带雨。
“啊呀!”老曹连忙安慰:“你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这般哭,乖,师师父女团圆,乃是好事,你们一个两个,哭什么哭。”
却听李师师说道:“爹爹放心,女儿如今过得很好,我家夫君英雄了得,并不以女儿过往而见弃,待我极好,家中姐妹,也都相处得来,如亲姐妹一般相爱……”
说到这里,王寅忽然起身,看向曹操:“武大郎,你于风尘中打救出我女儿在先,促成我父女团聚在后,这番恩德,山高海深!大恩不言谢,王某也不同你多言,只是从此之后,我这条老命,愿替你刀山火海!”
高玉在一旁见兄长与爱女重逢,也自感动的抹泪,闻听此言,慨然叫道:“不错!你对我王兄有恩,就是对我高玉有恩,高某这条命,也任你驱策。只是你要对我贤侄女好些,她半生命苦,你当怜之爱之!”
老曹恭敬一礼:“世间岂有岳父谢女婿道理?我能娶得师师,乃平生之幸也,师师宜室宜家,我自当珍她爱她,岳父和高先生尽管放心便是。”
王寅却摆摆手:“休急,王某话还不曾说完。我王寅虽可奉你为主,毕竟还是师师的爹,以前不知倒还罢了,如今既得团聚,自然要为女儿撑腰。”
他一眼看过扈三娘等人,语重心长道:“女婿,听我一言,人生在世,当惜福禄,你这几个妻妾,连金芝在内,个个都堪称绝色,我看那赵官家后宫,也挑不出这般五个好女子来!”
老曹闻弦歌而知雅意,苦笑道:“岳父之意,小婿深知。岳父且放心,有她五个相伴,已是上天见怜,小婿绝不是得陇望蜀之人也。”
王寅听了大为满意,扈三娘几个对视一眼,眼泪还未擦干,已忍不住笑了起来,纷纷上前拜见王寅,口称:“伯父既来,我们姐妹终有依靠也。”
王寅见扈三娘等人和李师师极亲热,也自安心,当下拉过高玉:“师师,见过你高叔叔,高叔叔乃是我的至爱亲朋……”
他们这里相互引见,老曹站在一旁反而无事了,四下望去,忽见远处一架车儿,一个俏丽女子,似嗔似怨的望了自己一眼,拉上帘子,那车儿咕噜咕噜开往城里去。
“啊呀,是她!”
老曹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