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平白放了那贼厮鸟逃去?”
王寅一脸沉思,微微摇头:“这个……万一对方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岂不被他得逞?”
戴宗也把腿一拍:“王右使,小弟先前也是这般想!二郎冲进轿中刹那,我第一个念头便是,那朱勔必是假的!六大王虽厉害,终不能成天都六个护在周围,刺杀他的人里,难道就没能匹敌的高手?他安安生生活了这么久,除了护卫得力,必然还有其他花招!”
“可是再一想,假做真时真亦假,说不定他大剌剌现身,便是要让人以为真身另有其人呢?若是这般,武二哥岂不是反被聪明误?”
说到此处,戴宗眼中流露出佩服之色:“然而武二哥冲进轿中不过片刻,法宝寺正门处,忽然跑出一个瘦瘦高高小和尚来,在草丛里一抄,抄起条长枪一抖,把门前朱勔的手下杀得血流满地,顺着台阶冲下,直取朱勔!”
“杨再兴!”众人齐声惊呼。
“不错!”戴宗高声道:“正是杨再兴那小子!他这般一个少年,装扮成个小沙弥,有几个人留意?却在寺中做了一支伏兵,至此我方明白武二哥心思之周全——不管那朱勔是真是假,都要一并杀之!”
“杨再兴与那不知真假的朱勔,一个下一个上,石阶中途撞个正着,杨再兴手起一枪,深深扎入朱勔心窝,高高挑起,大喝道:‘小爷岳飞,诛杀朱勔于此!’”
“底下兵丁见了,无不呆在当场,却听杨再兴高声叫道:‘今日杀朱勔,明朝宰蔡京!东京长街上,也教染血腥!’说罢将枪一抖,把那人抖在空中,枪头绽放如花,噗噗噗噗噗,就空中连刺了十余枪,几乎刺做个筛子,这才落地,那些士兵惊得回过神,齐齐发声喊,弃了兵刃,扭头就走,少数大约是忠心的,哭叫着杀向小杨!”
李逵听得杨再兴杀人念诗,激动的一根根胡子都翘了起来,满口叫苦道:“武二哥何不带我去?小杨才几岁,便带挈他干这等大事,单说他这个诗,火候也不足,如今杀了朱勔名传天下,岂不是被人笑我梁山兄弟没学问?”
石宝取笑道:“铁牛,似你这般凶相,莫说扮和尚,进城门就遭人拿了。”
戴宗摆手道:“你这黑厮不要混闹,小杨用了岳飞名字,便是扬名也同他自家无干,何况他也不曾杀得朱勔。”
李逵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曾杀?那个朱勔是假的?”
戴宗点点头,嘿然道:“我本来也难确定,只是杨再兴杀人后,寻常官兵固然大乱,力、掌、毒三王却是不闻不问,看也不曾多看一眼,都紧紧随武二郎之后,冲入那顶轿中去,怒吼声,厮杀声,顿时响成一片。”
“也只几个呼吸功夫,但听一声大响,轿顶四分五裂,二哥便似大鸟般冲天而起,手提人头一颗,小弟看得清楚,那颗人头阔面虬髯,同先前亮相的‘朱勔’,足有九分相似!”
众人一听,都晓得这个必是真朱勔无疑,这厮用心良苦,上个香还要替身先出,若不是武二郎这等胆豪心细之人,说不定便叫他逃出死劫!
这一战,武二郎迎头硬上,名震东南的六大王,伤其一,毙其二,又在余下三个手中硬生生斩下朱勔人头,明教这些好汉扪心自问,莫说独自一人,便是大伙儿齐上,也难有此等壮举,一时间衷心膺服,都高叫道:“好奢遮,好快当!真不愧是‘活典韦’也!”
戴宗待众人喝彩一回,这才说道:“诸位兄弟,轿子中的事,小弟没生千里眼,却是事后听二哥细说,方才晓得,在此一并告知——”
“原来二哥撞入轿中,却吃一惊,这轿子里,有床有榻,有桌有橱,件件器物,都精致无比,哪里是个轿子?分明同大户人家的屋舍无二!”
“一眼看去,其间空无一人,正自狐疑,忽见那橱门关的不大齐整!二哥心中忖道:这厮穷奢极欲,与王侯无异,规矩必然是极大的,下人岂会关不好门?当即便要去开那橱门,谁知力王、掌王先后跃入,紧接着那番人毒王也撞进轿来,见只武松一个,齐齐松了口气。”
“那毒王叫道:‘邓百川、公冶乾,此人之勇,不逊当年萧峰!大伙儿合力并了他。’公冶乾微微迟疑,力王邓百川却道:‘老二,你忘了老主人的大事么?朱节度不能死!’”
“公冶乾依旧犹豫,邓百川急道:‘你是念着他饶了老四性命?那我们打败了他,也饶他一次便是!’公冶乾这才点头,双掌一错,连环派来,邓百川将单刀弃了,也使掌法,他出掌极慢,但每一掌推出,都有石破天惊、排云破浪之威,便是以武二哥神力,也不敢直撄锋芒。”
“那番人毒王赞道:‘青云功、赤霞掌、金风腿、玄霜刀,你慕容氏四大家臣,果然艺业惊人!可惜死了包三,不然你四个合力,此子虽勇,也只得徒呼奈何!’他三个都是七八十岁老者,所说也不知是哪一朝的陈年旧事,武二哥听在耳中,浑然不解,只听邓百川、公冶乾齐声怒哼,随即拳脚上力道更大三分。”
“武二哥同他们斗了几合,手脚略慢,被邓百川重重一掌,打在刀面上,上好钢刀,吃他一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