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公老佛、陈箍桶、朱仝皆不见踪影,所有尸首都着人辨认过了,三个都不在其中。
老曹不由纳闷,心想按石宝等人说法,这个汪公老佛、陈箍桶年纪虽老,却都是江湖中罕见的高手,这两个人熟知洞里道路,见事不妙,孤身而逃,官兵多半是拦不住他,可是朱仝怎么也没了踪迹?
又同鲁智深几人询问当时被杀散的情形,鲁智深等也说不出所以然,都是焦虑不已,分班去洞中再度搜寻,石宝等人见他们兄弟如此情深,也不由暗暗佩服。
又过一日,洞中数万尸骸,少部分掩埋,大部分烧化,整顿余下兵马,共计一万四千余人,其中五千是老曹自乌龙岭带来,其余都是童贯杀剩下的。
然而彼辈能在这等大战中存活,虽有老曹相救及时之功,他们自身的能耐也自不凡,算是明教人马中真正的精锐,虽然如今多数都带伤,但假以时日,重新整编一番,立刻便是一支得力的精兵。
再过一日,马灵回报,童贯果然派兵去打老曹水军,方七佛早得了老曹嘱咐,不与交战,径直率领三阮退入练江,商量好藏身之处,由马灵负责来往传达信息。
又有方金芝托马灵捎来口信,道是让老曹多多安慰她娘,老曹听了唯有苦笑——
方腊现在活死人一般不动弹,邵夫人身着素衣以泪洗面,一副清秀未亡人模样,守护夫前,自家这方面意志本不甚坚,远远避之唯恐不及,哪里有心思去安慰她?
尤其经历过一炮失三将的惨痛往事,以老曹智慧,又岂肯重蹈覆辙?当下摇头道:“这妮子却不懂事,若是他爹让我安慰,男子汉间没有一樽酒不能解决的烦恼,他娘一个女子,吾难道也提一壶酒去?罢了,童贯退兵,算来也只在这一两日,还是等她自己来安慰老娘吧。”
马灵奇道:“哥哥如何说童贯便要退兵?莫非哥哥已有破敌之策?”
鲁智深等人听见,也都围了上来,希冀地望着老曹。
曹操摆手道:“哪有这等好事,我等既离乌龙岭,杨可世、王渊两部兵马,自然要赶来同童贯汇合,如今彼我兵力,怕是相差十倍尚不止,须知用兵之道,不过是正合奇胜,如今官兵士气正高,我这里万余人马,多数都是残兵败将,能够守住此洞已然不易,仓促间如何破敌。”
马灵不解道:“既然如此,哥哥缘何笃定他会退兵?”
曹操笑道:“你忘了你离宣州时,我家二郎去了何处?”
马灵“啊呀”一声惊叫:“原来如此!”
鲁智深等人不知缘故,正要动问,忽然郑彪气急败坏奔了来,高声道:“武大哥,我教一支人马自谷外直杀进来,却被童贯团团围住,若不救他,怕要全军覆没。”
“歙州兵马杀来了!”老曹眉头一皱,看向马灵:“我让七佛子领水兵退避,一则是避开童贯锋芒,二则是让他正好迎着歙州兵马,莫非他们竟然不曾从水路走?”
前文说过,歙睦二州之间,群山如屏,最便利的走法,便是自练江进入新安江,除此之外,都要翻山越岭,大费周章。
老曹来到帮源洞后,听鲁智深等人诉说了此前方腊诸般布置,晓得他调了歙州兵马回援,料定他数万兵马,必走水路方妥,故安排了方七佛接应。
曹操的本意是,大局既已抵定,双方再起大战,多造杀伤无益,只待童贯退兵后,自己施展手腕,降伏了彼等便好,谁料世事终不能尽如所愿,这支兵马突兀而来,竟似不曾同方七佛遇上。
石宝咂咂嘴道:“王寅这厮,素来有些自负,喜欢弄些花样,依我看呐,他怕是觉得走水路大家都能料到,故此要出其不意,带着兵马翻山而来。”
郑彪连连点头:“你说的不错,王寅为人正是如此。”
曹操不由苦涩一笑,翻山越岭,士卒体力的消耗,可比水路大得多,本来人数、战力就远不如西军,再来个此消彼长,这是生怕死的不够快也。
众人亦都看出这支兵马大约是不妙了,一个个眼望着曹操,看他如何应对。
曹操思忖一回,摇头道:“顾不得许多了,难道眼睁睁看他被杀绝?洞中那些败兵暂时用不得,权且让石宝、邓和尚、马灵领了守门,其他身上无伤的,都同我出战,救他们出重围。”
石宝等皆叹服道:“哥哥果然义气。”
老曹苦笑,且不说义气与否,若是歙州两万余人遭童贯杀尽,帮源洞士气必然大跌,童贯大胜之下,说不定又起战心,若是全力打来,自己也只能选择突围,那许多布置,岂不是毁于一旦,这些兄弟,也不知能带走几许了。
这些话也不必多说,当即把带来的五千人点起,亲自带了众将,大开洞门,果然看见七八里外,无数官兵围着一伙南兵狠杀,曹操当即下令:“鲁智深、杨志、李逵、杨春、陈达、夏侯成,领步兵随后接应,其余兄弟,与我领骑兵杀入去!”
他骑兵不过千余人,秦明、索超、史进、曹操四个打头,樊瑞、郑彪、汤逢士、贝应夔、卫亨居中,一股脑儿杀了过去。
按童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