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告诉你吧,我哥哥除你之外,至今也不过才四个嫂嫂。”
“竟然才四个呀!”方金芝面上微笑,心中气苦,当日荒山论武,记得说过曹操只有两个婆娘,不料三年下来,竟是又添了两个,可是他既有空讨老婆,为何不来江南先娶了自己?
李逵性直,听不出正反话来,听方金芝说竟然才四个,还道她嫌少,心道罢了,我可不能让哥哥在新嫂嫂面前丢了面子,忙把蒲扇大的巴掌摇了摇,神秘道:“少虽然少了些,却是个个来头不小,潘二嫂嫂是原配,暂且不说,只说扈家大嫂嫂,使得好双刀,又替哥哥生的好大儿,长大后是要娶我家阿瓜的,再有一个李三嫂,她却奢遮,当年……”
正说的起劲,要把天下第一花魁、扶桑第一妖女都是自家嫂子的丰功伟绩好好显摆,便听曹操沉声道:“铁牛,我去北国做使者,只叹不曾带你去!早知你如今这般能言会道、嚼老婆舌,该带了你去同金人交涉,才不负你这番口才。”
李逵一乐,心想哥哥夸我能言会道……忽然察觉不对,哥哥这语气有点吓人呀!
再看看方金芝似笑非笑、眯着眼睛发狠的神情,猛给自己脑袋一掌——
上次在哥哥府里,扈大嫂嫂心疼宝莲辛苦,说要送自己两个伶俐好看的丫鬟,自己点头准备答应时,宝莲可不就是这般神情?
犹记得回家后那一顿狠掐,可怜堂堂黑旋风,几乎化成了紫旋风也。
再一细想,宋宝莲都有这般威力,这个金芝小妞可是一个练家子!回头掐起哥哥皮肉来,岂不都是自己的罪过?
连忙拿话找补:“啊啊,小嫂嫂莫要误会了铁牛的话,我是说呀,哥哥虽有四个嫂嫂,但是若论起来呀,还数小嫂嫂你最是出众咧。”
方金芝看他慌里慌张,拙态毕露,生气之余,又忍不住好笑,随即又想:李铁牛是个憨直汉子,我不妨趁机盘问他几句,以窥武家后宅之虚实,若是姐妹们有所争执,应对起来也好有的放矢,七佛叔叔不是常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便抓住他话头打探:“李大哥乃是磊落好汉,小妹素来是最景仰不过的,李大哥说我出众,却不知出众在何处,那四位姐姐,又可有出众之处?”
李逵大眼珠子一转,心想罢了,宝莲在家里唱曲,记得有一句“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宝莲对我解释过,说这男人家都是喜新厌旧的,有了新人,便不免格外宠爱。铁牛虽非如此,哥哥怕是难免也,我方才说错了话,这会儿正好美言几句,讨好这新崭崭的小嫂子,哥哥宠爱新人,见她欢喜了,自然不怪罪我。
当下胸有成竹,笑呵呵倒:“江湖儿女,最紧要便是武功!若论武功,我瞧便要数你、数你……”
数来数去,他也没数出话来——
可怜铁牛,虽有讨好之心,平生却是说不出虚情假意的奉承来。他是见过方金芝出手的,剑法虽也将就,却无杀伐之气,变招应对也不够灵活,脑子里面过了过,感觉扈三娘砍她,大约让一柄刀都还有余。
方金芝又不傻,见他笑脸转成苦脸,心里有数,大约那个“一丈青”,武艺的确不凡。
当下解围道:“武功就不消比了,若是嫁了武哥哥,难道还让我们上阵打仗?”
李逵顿时大喜:“对对,正是这般话说,女人家武艺高低本不打紧,宝莲同我说过,做妻子的要知书达理,才能教养好家中孩子,要是说这知书达理呀,自然是、自然是……”
一张黑脸自然又苦下来。
他以前虽扁担倒了不识个一字,和宝莲成婚这几年,多少受些熏陶,堂堂“青州诗仙”,已非当年江州小逵可比,心想若是比知书达理,小嫂嫂头顶怕是还不到李师师脚面高呢。
连忙撤口,自己给自己打圆场:“哎,知书达理也没什么好比的,谁还能高过我哥哥去?俗话说郎才女貌,男人有才便够了,女人呀还是要看相貌,若说这个相貌呀,那必须、必须……”
有心夸赞方金芝相貌美丽,艳压群芳,话到嘴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玉藻前无可挑剔的面孔。
李逵虽然在这方面憨了一些,但美到玉藻前这般程度,莫说李逵,东哥都能看出什么叫倾国倾城。
曹操被方金芝挡在身后,看她背心一抽一抽的,显然都快哭了,暗骂李逵多事:
没有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以为自己是石秀还是周通?你那张大嘴,生下来就是给你喝酒吃肉骂娘的,难道还能哄女人不成?
他也顾不得许多,拉开方金芝,走到李逵神情训斥:“你这黑厮,有话便直说嘛,非要学文人拽词,如今话到嘴边却想不到词了,可不是丢人现眼?且待为兄教你——论武艺,金芝艺高人胆大,几张弓几壶箭,独挡西军三千铁骑,这手箭法,真乃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李逵见他连连挤眼,哪还不知是在给自己找台阶,连忙一拍大腿:“对对,还是哥哥有才,铁牛也是想说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呵呵,你看这话都藏在牙齿里,舌头却找不着它……金芝妹子这弓箭本事,便是花荣兄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