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自得。老曹暗暗摇头:九战五胜,可不是定死了打满九场,先出一方,多少吃亏。
方天定低声道:“诸位叔伯,第一场乃是开门红,决计不可有失,谁去拿下此战?”
石宝道:“天定贤侄,却非石某怯战,官兵里有个使大斧的‘夜叉’王德,武艺不输于我。”
言下之意,若是对方派王德出战,自家并无必胜把握。
邓元觉把眉头一皱,他的武艺和石宝在仲伯之间,石宝若无把握,他上去也是一般。
便听方七佛道:“既然如此,这一阵由我去打。”
方天定喜道:“七佛叔叔出马,必是万无一失。”
方七佛微笑道:“军中乃是藏龙卧虎之处,我尽力而为便是。”
绰一条丈二青龙戟,策马缓缓上桥,高声道:“明尊座下,光明左使方七佛,特来求战!”
童贯目光一凝,暗暗道:原来此人就是方七佛!皇城司谍报,此人乃是反贼中第一高手,不曾想首阵便派了他出来。
回顾左右,拣个看着最不顺眼的一指:“洪先,梁太尉说你力敌万夫,今日本帅便给你机会立场功劳。”
这个洪先乃是去岁的武举人,攀上了梁师成门路,梁师成接了高俅的班,任职太尉,自然也要培植些心腹替他奔走,因此特地托童贯带了南征,胡乱立些军功,回头便好提拔。
洪先不曾在江湖上行走,见闻有限,亦不知方七佛声名,以为童贯真个要抬举他呢,喜得鼻孔贲张,两撮鼻毛花一般绽放,大声道:“多谢大帅!”
把手中那条二十七斤重的三股托天叉舞了个花,拍马直冲方七佛,呐喊一声:“呔!兀那反贼,可识得某家‘吞天虎’洪先么?”
童贯见他气势不凡,暗暗道:“莫非此人竟是个虎将?”当即下令:“擂鼓助威!”
这厢方七佛见敌将马到,不紧不慢,起手一戟,洪先挥叉去砸,砸到半途,陡然发现那一戟似慢实快,自己这一砸根本来不及,顿时间亡魂大冒,急待闪避时,喉头一凉,眼前景象,渐渐褪色……
咚咚……鼓槌奋力敲落,战斗戛然而至。
官兵鼓手都呆住了:大帅令我们擂鼓,现在还擂不擂?
方七佛单手持戟,挑着洪先尸首,目视对方失去神采的双眼,和蔼的点了点头:“‘吞天虎’之名,方某倒还是初闻,幸会,幸会。”
说罢轻轻把戟放低,洪先尸体滑落,方七佛抖去戟尖血渍,得胜钩上挂住兵刃,冲官兵方向抱了抱拳,一拉缰绳,那匹马儿不紧不慢,扭头回归本阵。
南军阵上,彩声如雷,官兵阵中,人人变色。
童贯吐出一口长气,叫人去抬回洪先尸身,回顾众将:“第二场不可再输,你等谁去替本帅赢回一阵?”
他却是忽地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计划次日晚偷袭,可是两天六阵,若是连输了五阵却如何是好?
王禀应声而出:“恩相,末将请战!”
他是童贯爱将,童贯缓缓点头,低声嘱咐:“多加小心,若是当真不敌,你便认输保命。”
王禀心头一热,重重抱拳:“恩相放心,末将誓死也要取下一胜。”
言罢绰枪策马,奔到桥上,提枪指着司行方喝道:“呔!昨日你夹尾而逃,侥幸偷生,若带种的,上前同我一战,若不带种,便依旧做你的缩头乌龟也无妨。”
他也是个精的,生怕对方再跳出来个方七佛,干脆指名挑战,出言相激。
在他看来,司行方武艺与自己只在仲伯间,若激得对方含怒厮杀,便能增添几分胜算,唯一所虑者,便是司行方老着面皮避战不出。
司行方的性子,本来远不如石宝等人火爆,然而昨日被王禀、王德两个合力击败,损兵折将,险些丢了城门,被方天定好一通怨怼,一肚子都是窝囊气,此刻听王禀恶语相向,恨得三千丈业火冲天,大喝道:“今日却无别个助你,正要取你狗命!”
狠狠一挟马腹,不管不顾杀上桥去。
方天定怒哼一声,暗恨司行方自行其是,显不出他调度自如的高明。
两个桥上交锋,司行方眼中冒火,一口刀使得如钱塘大潮一般,阵阵惊涛,重重骇浪,旁观者都为之胆寒,王禀却是不慌不忙,舞枪护住周身。
要知王禀武艺,大刀、长枪俱是在行,对付使刀的敌人自然格外擅长,若说司行方攻势澎湃如江潮,那王禀的守势便是一轮明月照大江,气定神闲,把他那些狠戾招数一一卸开。
一直斗到三十合上,司行方连翻狂攻无果,气势不由渐馁,王禀眼中寒芒一闪,枪法陡然爆发,一时间尽是犀利抢攻招数,司行方这才猛醒,知道中了对方激将法,落了下乘,也只得咬住牙关,奋力挥刀守住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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