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胡须虽痛,心中却暖,忍痛笑道:“吾儿有大将之姿也。”
武松伸手摸了摸孩子脑袋,笑道:“再长三两年,我亲自教他习武。”
李逵喜道:“二哥肯教,小蛮以后必是武艺超群,日后正好保护阿瓜。”
周通将眼一翻:“那可未必,说不定是保护我的女儿哩。”
小蛮大约听到了“阿瓜”两字,转过头来,奶声奶气叫道:“阿瓜,要阿瓜!”
李逵欢天喜地,大笑道:“你听到么?他两个孩子青梅竹马,你现娶老婆生孩子,却也来不及也。”
曹操望着李逵狂野的鼻毛,看看自己儿子,不由暗叹:莫非他爹桃花太旺,以至于夺了儿子运势,真教他做李逵的女婿?
此时已是深秋,西风肃凉,本来兄弟们一个比一个火力壮,站着吹风亦无妨,现在怀里抱着儿子,老曹便不肯站在风里,招呼道:“罢了,天气寒凉,且去楼中把酒言欢。”
众兄弟笑嘻嘻簇拥着曹操入楼,到得楼梯前,武松忽然伸出双手,将众人都拦在身后,笑道:“且让我大哥同嫂嫂们叙叙别离之情,我等再上去喝酒不迟。”
众兄弟恍然大悟,都道:“正是正是,二哥说得有理。哥哥且自上楼,吾等稍后再来。”
曹操晓得武松是怕自己妻妾们争执,伤了自家颜面,暗道:娶了那宗允儿,我这二弟却是越发心细了。
不肯拂他好意,笑道:“既如此,兄弟们且宽坐些时。”
自己抱了好大儿,噔噔蹬走上二楼去,走了大半截,忽听玉藻前声音琅琅,当即止步细听,听得玉藻前道:“当时我们夫君先后杀了扶桑国的天皇、太上皇,那皇后却是个没廉耻的,留夫君宿于皇宫,苦苦痴缠,要奉他为扶桑新皇,夫君便道:我家中自有娇妻美妾,我对她们情深刻骨,莫说你区区扶桑皇位,便是给个玉皇大帝我亦不做,权势虽好,又岂能与我妻子们相提并论?”
一时啼笑皆非:这女人平素话语不多,谁知此刻舌绽莲花,竟是个女中周通!
便听自家妻妾齐声惊呼,扈三娘道:“啊哟,这没良心的当真这般说?”
潘金莲骂道:“那个扶桑皇后,自己死了老公便勾搭人家老公,好生无耻。”
玉藻前道:“小妹如何敢欺瞒三位姐姐?实实便是如此,小妹亦知世间男儿,多是薄幸,所重者无非权势美色,然而若论权势,扶桑虽小,也有三千余里疆域,若论美色,小妹自问不丑,但那皇后容貌胜我何止十倍?”
这一下连李师师都被装进去了,惊呼道:“胜你十倍?怎么可能!以妹妹颜色,便是西施重生,嫦娥下凡,也不敢说胜过你,遑论十倍。”
扈三娘、潘金莲两个连连点头。
她三人皆是容貌不凡,但是在玉藻前这等稀世容光面前,仅以相貌论,都不由自惭形秽,听说那皇后胜她十倍,再想想自家男人禀性,实难想象他能抵挡诱惑。
玉藻前轻轻叹道:“不瞒姐姐,若非实情如此,小妹又岂肯承认自己不如别个美丽?那个皇后,素有乱世妖狐之称,有阴阳师为其算命,道是当年蛊惑纣王,丢了成汤天下的妲己,转世扶桑化生。”
李师师震撼道:“若是这般说来,九尾妖狐转世,容貌惊人,倒也理所当然。”
玉藻前幽幽一叹,流下两行晶莹的泪珠:“不敢相瞒姐姐们,小妹明知他家中有绝色妻子,为何还厚颜相随?便是平生不曾见过这般顶天立地男儿,当真视权势如泥土,阅美色若尘沙,一心一意只要回家与妻儿团聚。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姐姐们也是女子,假若换了你们是小妹,见了这般好男儿,可肯轻轻放过?”
三女设身处地,都不由痴痴摇头:“自然不肯。”
玉藻前擦了擦泪花,苦笑道:“小妹也是不肯,因此苦苦相缠,不惜以死相逼,夫君才勉强纳了我,却因此日日自苦,说家中妻子日日挂念,我却在外沾花惹草,哪里有脸面见她们?”
扈三娘等人齐齐叹口气:“总算他还有良心。”
玉藻前眨了眨眼,露出楚楚可怜神态:“是小妹发了誓言,若是姐姐们不容,小妹便自回扶桑,从此青灯古佛,不问世事,只求姐姐们怜他也是被迫,不要置气便好。”
言罢,眼泪断线珍珠般纷纷洒落。
便听宗允儿呜呜哭道:“你不可这般胡说,三个嫂嫂才不是这般人,嫂嫂们,你们快说话啊。”
老曹暗暗好笑,心道别人不说,潘金莲怕是巴不得你立刻便回扶桑。
只听潘金莲道:“其实细细说来,做女人有甚么好?心心念念牵挂在一个汉子身上,汉子却要建功立业,成日也难见面,依我说啊,倒不如真个青灯古佛念经吃斋,见菩萨都比见他容易。”
曹操大乐,连忙捂住嘴巴,生怕笑出声来。
玉藻前哭声一顿,茫然看向潘金莲,暗道这女子生得便美,心肠却是好硬。
幸好扈三娘喝道:“快别听她忽嚼舌头,这个人最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们一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