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乌璐一眼,摇头叹道:“你这傻女子,我瞧他哪天卖了你,你怕是还要帮他数钱也。”
乌璐大奇:“大哥在同我说笑话么?哈哈,可是周郎他岂舍得把我卖了?”
老曹哭笑不得,仰天长叹,对众人道:“我早年在清河县,与世无争卖些炊饼,娶了你们嫂嫂金莲,那些浮浪子弟欺我懦弱,常常取笑道,‘好一块羊肉,落在狗口里’……”
说罢,百感交集看向周通:“我此刻觉得,这句话该送给你才是。你这小子,以后务必好好对待乌璐。”
乌璐虽通汉语,却听不得这些插科打诨的比喻,一时茫然不解,只听懂老曹叫周通好好对待她,连忙抢着道:“大哥只顾放心,周郎对我好得不得了呢。”
周通亦把头啄米般狂点:“哥哥放心,小弟虽是无行浪子,心中却知道是非好坏,她舍了公主之尊随我,若是负心,我也不配做哥哥的兄弟了。”
曹操见他说得斩钉截铁,点头一笑,不再理会这厮,下马向那些降兵走去。
乌璐迷惘看向周通,小心翼翼道:“哥哥这是不罚你了么?”
周通见她这般痴情,也不由感动,低声微笑道:“你家周郎神力无穷,一不小心便挟死了敌方主将,哥哥本来定要罚我的,全仗你为我求情,因此原谅了我。”
乌璐听罢大喜,便如百花绽放,连眼睛里都是满满笑意。
老曹走到降兵们跟前,唤过孙安手下一个汉话说得最好的武将,乃是藤原长实的亲侄儿,唤作藤原卫门的,对他道:“你问问这些人,乃是甚么来历,为何要来偷我营寨。”
藤原卫门狠狠一点头:“嗨依!”
随即从降兵中,提起一个盔甲鲜明的武士,劈里啪啦正反手四记大耳光,大声以扶桑语喝问起来。
不多时,来向曹操回报:“禀告大将军,这干人都是松浦氏的部众,周通将军挟死的那人,便是他们的家主松浦庆和,此人因大将军杀了源赖光兄弟,欲为其报仇,故尽起部众来袭。”
曹操奇道:“这厮和源赖光很有交情么?”
那藤原卫门笑道:“大将军有所不知,源赖光多年前,曾出任肥前守,就任时,迁了许多家人、族兄弟等来肥前国,后来任满回京,这些族人就留在了肥前国松浦郡,和源氏分家,改姓松浦,如今乃是肥前国最大的一股势力。”
曹操点点头——此前许多国守出兵讨伐,大多不过数百人马,而这松浦庆和,却足足带来了千余人,他们这般一番大杀,还有四百余人未死,可见其实力的确非凡。
“让降兵带路。”曹操淡淡道:“既然结了仇,就灭了这松浦一族吧。”
次日,曹操逼迫降兵引路,突然杀至松浦氏庄园,四面围合,鼓噪杀入。
可怜松浦氏兵马尽被家主带出,哪里能挡住曹操?几乎兵不血刃取下松浦氏的城堡,全族二百余人都被擒下,一时哭声震天。
曹操不为所动,尽屠其男丁,掠其家财而去。
肥前守闻之,不胜惶恐,连忙来见曹操请罪,曹操见其极为恭谨,且反复盘问,的确不知松浦氏偷袭之举,便也懒得和他为难,只教他备好大船水手,便放他离去。
十月十七日,天气晴朗,海面无波,曹操带了一众兄弟登船。
因扶桑盛产金银,曹操此番带了大批金银之物,以及许多扶桑特产,一发随船带走。
孙安令部下守在码头,自家来到甲板上与众人告别,双目微红:“哥哥此去,不知又要多久,方能再见。”
分离在即,老曹也不由感伤,却强笑道:“兄弟,大好男儿,莫做此小儿女态。为兄的岂肯和你们久别?你等几兄弟,好生保着我和彰子的孩儿做了皇位,两三年间,必然有重见之日。”
又道:“贯忠文武双全,为人谨慎,一应大事,有他做主我自无忧,只有一桩要单独嘱咐你!”
孙安闻言精神一振,却听曹操道:“你也年过而立了,这几年随我南征北战,好不辛苦,难得给你在扶桑将养几载,莫要只顾练武练兵,自家人生大事,须得多多上心!岂不见石秀、周通、廷玉诸人打了好样在先?那个克莱娜既然入了你的眼,你也当主动些才是——下次见你,我要看见你抱着儿子来,记得了么?”
孙安见曹操这时兀自不忘自家婚姻之事,不由感动,点头道:“哥哥放心,小弟回去,和栾廷玉多多请教便是。”
众人听了都大笑,解宝打趣道:“别的倒也无妨,只是那蟒胆酒,万万不可多喝也。”
一番难分难舍,孙安终究还是下了船,望着李俊、张顺两个打叠精神,高声呼喝,指引一帮扶桑水手,驾着船儿,渐渐融化于远方。
有分教:情深乌璐小娇娘,力胜伯符赛霸王。数月光阴逐浪逝,一帆风好别扶桑。
青州城外意踌躇
十月廿一日,登州水师营寨。
一艘模样有些怪异的大帆船,渐渐靠近。
有那巡逻水军见了,认得不是本国船只,急急关了营寨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