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我同阁下相见不过一炷香功夫,阁下脸色已经反复变了几次,我虽不识贵国朝中人物,但是想来比阁下高明者,或许不在少数。”
藤原长实气往上冲,微怒道:“武君是要羞辱鄙人么?”
曹操摆摆手,笑意越发灿烂:“不要误会,我万里迢迢来扶桑,难道为了羞辱你么?我且问你,你的目的,到底是掌关白之权,还是嫁女儿做皇后?”
藤原长实道:“自然是做关白,但若是我女儿不能……”
话没说完,便被曹操打断:“既然如此,武某保你做得关白就是。长实先生,请你信我一句,玉藻前小姐嫁给天皇,你也多半不能如愿做关白,但是如果我肯帮你,呵呵,别说关白,你要摄政,也不过易如反掌!”
藤原长实又惊又怒:“这番口气,也未免太大了。这里毕竟是扶桑,你以为自己武艺高强就能……”
“就因为这里是扶桑!”老曹斩钉截铁道。
“若在大宋,还要费不少周折,但是区区扶桑……”他平平将手掌伸出,缓缓反转:“我说了,易如反掌尔!”
有分教:藤原存野望,玉藻生别心。慷慨一席话,京都百鬼侵。
百鬼夜闹平安京(中)
藤原长实因女儿出生时有异象,请人占得其有后妃之命,染指关白的野心渐渐生出。
后来女儿被人盗走,遗弃荒郊,竟得母狐庇佑哺乳,他便越发深信其命格不凡,野心愈炽。
只是彼时实力有限,难以招架层出不穷的袭击,没奈何,只得托付坂部一郎,带女儿远走他乡悄悄抚养,自己则在京都积蓄实力,只待女儿长成,设法送其入宫,夺尽皇宠,便好借其力量,一举问鼎关白高位。
这十五年来,他很少梦见女儿,但是无数次梦见自己即位关白、掌权摄政的情景。
近几日他收到消息,女儿归途中受人拦阻追杀,自家心知必是白河法皇出手,一时惶惶不可终日,却不料闻有中华异人挺身相助,便连平氏父子所率精兵亦遭覆灭,喜的狂饮长笑,自以为这必是天命所钟之兆。
到了今晚,鞍马寺忽然火光盈天,平安京望的清清楚楚,一时满城皆惊,藤原长实料定,这场大火必和曹操一行有关,终于下定决心,将所部八十余名骑兵尽数点起出城,一者是要接应女儿,二者则是想趁势将曹操等人收入麾下。
却不料曹操毫无投纳之意,竟是反客为主,大模大样说出这般一番话来,又是指摘自己不够高明,又是空口白牙说甚么当上关白易如反掌。
若是换个人敢这般言语,藤原长实必定嗤之以鼻、笑其狂妄,然而老曹却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气势,偏偏让人忍不住相信,这匪夷所思之事竟是真的。
藤原长实深吸一口气,沉思片刻,忽然问道:“莫非阁下竟是打上了得子的主意,才阻我将她嫁给天皇?”
曹操一愕,随即坦然点头,看向玉藻前:“令爱仙姿佚貌,温雅博学,武某亦是凡人,如何能不动心?她若不嫌中华远遥,在下的确欲求而归之。”
玉藻前望着老曹火灼般目光,不由飞红上面,越发显得娇艳无双,一双眼似嗔似喜,含情脉脉看向老曹,似是在说:傻子,这有什么好问?我自然愿意。
藤原长实见他两个有些郎情妾意模样,心下不快,忍不住喝道:“术士曾言,我女儿有后妃之命!”
曹操不由大笑:“扶桑后妃,也算后妃乎?”
藤原长实为之愕然,听此人言语,竟似有不臣之心!正欲嘲弄一番,却见老曹双眼中神光湛湛,面上流露出一股说不出的自信、霸道,话到嘴边,生生又咽了回去,暗自忖道:此人气势,好生霸道!便是白河法皇,似亦不能及也。
要知白河法皇在扶桑贵族心目中,素来以霸主著称,曾因恼恨天不下雨,囚雨于牢,可见为人之霸道,然而藤原长实今日见了老曹,才知何谓真霸主也。
他这些心思在脑子里转来转去,好在不曾诉之于口,不然老曹怕要大笑:和一盆水较劲的主儿,也能称之为霸主乎?
便似昔年武则天醉后传旨,大冬天欲令牡丹开放,次日牡丹自然不开,武后以不尊皇命之故,贬之于洛阳,却于洛阳盛放,气得武后下令尽烧其花,以至留下焦骨牡丹这等异种,时人皆谓武后霸道——老曹于书中读到,哈哈大笑,评曰:这娘们好生刁蛮。
在老曹看来,甚么囚水、贬花,可称刁蛮,同霸道哪有鸡毛关系?与那小孩儿撞疼了脑袋,踢桌子两脚泄愤之举,倒是一般无二也。
藤原长实为其风采所折,嘴上却不甘承认,撇撇嘴道:“扶桑虽小,终究也是一国,说到底,武君手下也不过有十余人,白河法皇如今大权独揽,哪里便那么容易对付?”
曹操大笑,伸手一划拉:“谁说我只十余人,这数十名骑士,看着亦颇精锐,如何不能一用?”
藤原长实眼珠差点跳出来,他万万没想到,曹操居然把主意打到他的人手上!
老曹察言观色,咧嘴一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