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提声道:“更何况,宋辽兄弟之国也,金国不与我结盟,真个不担心辽主割幽云十六州之土,求宋军帮他平叛么?”
说到此处,马政终于色变,骇然道:“啊呀,还有如此招数?可是……契丹精兵,尚难当女真一击,我大怂军……”
曹操听得直翻白眼,林冲忽然开口低喝:“蠢材!朝廷用你为使者,当真可笑。你道宋军不能战,金国岂能知之?纵然有传言耳闻,呵呵,我等随哥哥一路血战厮杀,处处彰显武功,却是为何?”
马政眨了眨眼,一时倒没计较林冲骂他,反而露出狂喜之色:“啊呀,啊呀呀,啊呀呀呀……我明白了,原来你们战必争先,却是为了让金国知道,宋军敢战、能战!”
阮小七听得满心烦躁,忽然拔刀,在地上猛剁三刀:“哇呀呀呀,不是说当了大官儿的都是文曲星下凡么?这个文曲星,怎地比我小七还笨?”
焦挺点头赞同道:“比我还笨。”
一众兄弟,摇头四散,留下马政一个欢喜鼓舞:“妙啊,妙啊,原来如此,这般说来,女真人晾着我等,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主动权原来在我大宋手中!啊哈,啊哈,这一番出使,马某人必留个好名儿在青史不朽也!”
说罢一抬头:“咦?人呢?马某要请你们去喝酒逛青楼啊!”
曹操点明了其中关窍,便不再多加理会,带着一众兄弟出门,要借这难得空暇,好好看一看女真风土,二十个好汉浩浩荡荡,风采不凡,其中尤其以曹操、周通,走路最为跋扈。
只因屁股上覆着厚厚膏药,因此只能叉着腿走,曹操个矮,还不引人注意,周通那般个头,大摇大摆走起,双眼睥睨四顾,许多女真好汉看了,眼神都不由冒火。
这时忽然一匹五花马踢踢踏踏跑来,马上人娇声道:“咦,果然是天朝上国,走路都与别人不同。周通,你等要去哪里?”
周通扭头一看,正是完颜乌璐,顿时眉开眼笑,屁股也不疼了:“啊呀,公主!今日你父皇议事,我等闲居无聊,出来走动走动,也看一看本地风土人情。”
乌璐笑道:“你们这般乱走,哪里看得出好处?左右我也无事,既然恰好遇见,干脆带你们赏玩一番,这会宁府哪里好吃、哪里好玩,可都尽在我心中呢。”
周通愈发欢喜,下意识便要答应,一个“好”字生生咬在了牙缝间,扭头去看曹操面色。
曹操暗自点头,这二十棍总算没白挨,当即笑道:“难得公主美意,我等……”
话音未落,却听身后有人道:“阿弥陀佛,故国朋友,远道而来,不如到贫僧禅院中饮杯茶水如何?”
众人回头看去,不是昔日的王教头、如今的大金国师普风和尚,又是何人?
曹操正欲应答,乌璐早已撅起了嘴:“国师,我先来的,他们今日是我的客人!你要请喝茶,过几天再请不迟。”
老曹本欲和乌璐打听些金国虚实,然而放着现成的普风在此,想来乌璐一个天真公主,毕竟能知几何?两人于情报上孰重孰轻,不问可知。
当即假做思索之色,随即笑道:“罢了,乌璐公主固然是一番美意,却也当怜惜国师他乡逢故知之喜也,倒不如这般行事,周通啊,你乃是我们兄弟中,一等一顶能干的人才,你便陪着公主,打听清楚这里好吃好玩的所在,回头再领大家去。我们则去国师寺中随喜一番,畅叙故国情谊,岂不是两全其美?”
乌璐一听,她眼中本就只在乎周通一个,旁的都是拖油瓶,没了更好,当即喜上眉梢,上下打量曹操一眼,夸赞道:“正是两全其美呀,你这个人,做事真是讲究,也罢,本公主且待周通熟悉一番,你们以后自和他去耍子便好。”
她见周通没骑马,索性也跳下马,和周通比肩而行。周通迈着鸭子般脚步,口说手比,早已说出无数妙语,逗得乌璐笑声不断。
曹操使个眼色,时迁微一点头,知道曹操是怕周通惹出事故,独自一个难以收拾,当下拉着焦挺,远远蹑着周通、乌璐而去。
普风看在眼里,叹一口气,摇一摇头,露出一丝笑意:“武节度、林教头,还有诸位兄弟,请吧!”
有分教:割发代首奸雄志,大棍同挨兄弟情。伟业同筹须共力,规矩法度自分明。
茶香人旧路难归
书接上回,且说曹操引众兄弟,随普风而行,一路行去,路上相遇众人,身份不论兵、猎、渔、农、商,种族不拘女真、契丹、渤海、汉,都早早让开道路,躬身行礼,口称国师,普风冲他们微一点头,那些人便露出欢喜之极的笑容。
曹操暗忖道:看来此人非止同女真贵族交好,在民间威望却也极高。
正走间,忽然有个士卒打扮之人,行礼后开口问道:“国师大人,上次你传授我们的四招刀法,我练来练去,总是不能连贯……”
普风当即止步,和蔼道:“如何不能连贯?你且练来我看。”
那小卒便拔出刀来,口说数着道:“封、砍、撩、扫……国师你看,这一撩好生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