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醒,能让这般人物慎重交待的人,自然非同小可。
因此念头一闪过,竺敬便毫无征兆地滚鞍下马,就在他下马的一瞬间,寇威竟然张嘴喷出一口火来,可怜竺敬坐骑无福,先一匹蔡京特意相赠的好马,樊城下被糜貹斩杀,这匹打了房州后精挑的良骥,此刻又是满身烈焰,悲嘶惊跳,痛苦异常。
竺敬惊心之余,鼓勇去砍寇威,却见寇威扭过头来又要张嘴,骇得他大叫一声,就势一个懒驴十八滚逃开,他这次逃得却又及时,寇威这口火喷出却是绵绵不绝,那火焰足有二三丈长短,他把脑袋自右及左一转,那火柱也是一扫而过,所经之处,百十名骑军浑身火起,烧得惨呼不绝。
这般手段,似妖如魔,剩下骑兵谁不惊心?乱哄哄扭马就逃。
寇威哈哈怪笑,得意异常,狠声道:“任你千军万马来,都教你变作烧猪。”
竺敬本欲逃跑,听了这话不由咬住牙,心里发狠道:“兄长说势疲则走,然而此刻非是势疲,而是大败!我若退下,他和卢兄上来,难道便能经得住这妖人一口火?罢了,我本是个没鸟前途的押狱节级,蒙兄长厚爱,跟他见识了许多风景,如今舍了此躯,一斧劈杀这个鸟妖道,也教世人传我‘铁肝胆’的好名!”
当下尘埃里挺起身子,狂吼道:“丑鬼妖道!莫要仗妖术欺人,今日爷爷烤成肉干,也先劈你做两节!”
说话间大踏步冲上来,那寇威一张丑脸上满是狰狞冷笑,把剑往南一砍,嘴巴一张,已见火光将涌。
竺敬知道片刻后便是烈火焚身之苦,口中爆发出狂吼给自己壮胆,发足飞奔,双手将斧高举,心道你就算烧了我,这一斧子下去你也难活,眼见二人要分出生死的当口,忽然火光大盛,惊得竺敬一下定住了脚——这一下停得太急,险些连腰杆都要折断。
却是在他怀抱必死之心冲锋时,忽然一支羽箭拐着弯儿飞来,如长了眼一般,径直从寇威颈后扎入,可怜寇威头上也没个盔,单单一个铁道冠,至多护住半巴掌大的头皮,因此这一箭入骨没肉,箭头直从他口中探出,他那口火恰在将吐未吐之际,挨这一箭,顿时失控,轰的一下,熊熊烈焰从他七窍中钻出,好好一个丑鬼妖道,顷刻烧成了恶灵骑士。
土丘之上,刘延庆探头看了看,心惊道:“咱这目力越发不济也,本来看那些军卒烧的可怜,想送他们个痛快,谁知这妖道倒是个有缘人……”
竺敬愣了片刻,怕那妖道还有别的妖术,上前一斧,剁为两截,随后大斧连挥,把自家战马以及那些中火无救的军士尽皆杀死。
随后抢了寇威那匹赤碳马,单人匹马,向坡顶杀去,大喝道:“刘将军,我家武将军来救你也!”
话音未落,蹄声铿锵,曹操、卢俊义带着第三波军直杀上来,曹操见刘延庆虽然满脸疲惫神色,却无明显伤势,大喜道:“幸得将军无恙,敌众我寡,非是久留之地!卢贤弟,你去开路,老将军,我等一起杀出去!”
刘延庆欢喜道:“哈哈,本来道咱这老骨头要埋在此地,不料阎王爷竟不肯收。武兄弟,这个人情,算我老刘家欠下了!”
当下整顿兵马,随着曹操部下杀下坡去。
竺敬有些担心袁朗,一边往下冲杀一边四面望去,正见袁朗笑呵呵的策马奔来,马前拴着董澄那颗人头,晃晃荡荡如铃铛一般。
下得土坡,周围贼军四下涌来,曹操见了叫道:“贼势猖狂,数量又众,若这般厮杀,骑兵能走,刘老将军麾下步兵又岂能逃?”
袁朗凛然道:“此等情形,必要杀破他们的胆,才好脱身。”
曹操喜道:“正是如此说!”当下道:“卢兄弟、杜兄弟、袁兄弟、竺兄弟,你四人各引三百人,反杀出去,切记不可深入重围,挫动贼兵锐气,便速速返来。”
那四个猛将齐声领命,各择个方向杀出,群贼没料到官兵竟然有胆气反冲,这四个又都是能厮杀的,一身本事施展开,后面三百军亦奋勇厮杀,当即被他冲出了四条血胡同,敌军阵势顿时大乱。
曹操只觉压力大减,大笑三声,将大槊一摆,带兵往回冲杀,刘延庆麾下步卒都知道此刻已是生死存亡之际,谁也不肯落后半步,齐齐呐喊,跟着骑兵奋勇厮杀。
却说于此不远的洛阳城上,段五和钮文忠两个,今日里应外合,大胜童贯一场,本来好整以暇观看麾下军兵围杀据土坡而守的刘延庆部,忽然看见连续三支骑军杀入,竟在乱军中救出了刘延庆,不由大怒,再细细一看,曹操逃跑之余,竟还派出四小队骑军反冲,更可气者,那领军四将都是罕见猛将,居然杀出了所向无敌的气焰。
段五惊奇道:“这怎么弄得?这才几个人,你我这般多兵马,如何竟吃他杀得乱跑?”
钮文忠不屑地扫了对方,淡淡道:“有甚稀奇?毕竟是两家的兵马,打顺风仗还无妨,一遇见强手,自然都想让对方先送死。”
段五听了眼一瞪,怪叫道:“不可能!我淮西军都是铁骨铮铮好汉。”
钮文忠白眼一翻,懒得理会这个无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