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个兄长发作好生可怖,却不可轻易惹他发怒。不知不觉,一丝敬畏,便死死扎根心底。
听老曹这番说法,卢俊义眼一瞪,心想不是啊,我就是觉得杜壆的确狠啊,这厮跟我前后两局都没打出个上下,比史文恭也不弱分毫,孙安这厮虽勇,多少要逊色半筹。
不过他虽然直,却又不傻,听得曹操这般话口,如何肯逆了他说?当即瞪着眼道:“不错,其中却有一个缘故。”
孙安、竺敬、闻人世崇齐看向卢俊义道:“什么缘故?”
卢俊义抬起了头故作高深,想了片刻,想不出来,便道:“什么缘故,我一说哥哥便知,偏你们不知,你们若要知,还待哥哥同你们说知。”
曹操看他死撑,不由好笑,终不忍为难这厮,接过话头道:“只因杜兄弟和这几个曾同殿为臣,他这番同去,首先便叫对方知道我等绝无歹意。闻人老弟,你虽也曾和他们为臣,却不如杜兄弟同他们火并过一回,那厮有几个悍将,怕是也不大服气杜壆,这份不服气的心思,却正好为我所用。”
闻人世崇闻言,点头道:“武兄算得精深,王庆这厮败的不冤。既然如此,小弟只助卢家哥哥守寨子罢了。”
孙安一听不是武功层面考量,也不恼了,瞪着杜壆道:“既然如此,你这厮可要好好护住哥哥才好。”
杜壆傲然道:“自是不消吩咐,杜某但有一口气,也不容人伤他丝毫。”
眼见众人说罢,萧嘉穗笑吟吟起身:“杜将军果然可去,不惟如此,小弟在荆南住了数年,和李怀也有些浅交,便一同去一遭。”
孙安皱眉道:“若是这般说来,多孙某一个何妨?”
萧嘉穗笑道:“孙将军身高九尺有余,虎士之资,你若去时,见不得武兄胆色也。我和贯忠两个,可以做文士装扮,算是随军参谋的身份,那些悍将心高气傲,必然不以为意。”
许贯忠拍手道:“妙哉!这般一来,虽是四人去,明面上真正武将,却只杜兄一个,又和他们有同袍前谊,去的理所当然,足见哥哥胆色。真若到了难时,杜将军自是万人敌,我和嘉穗兄,也必叫他们大吃一惊。”
众人议定了,各自安歇,到了次日下午,曹操四个,除杜壆外,都不带长兵器,曹操悬了倚天剑,萧嘉穗挂了家传宝刀,许贯忠更是两袖清风,四个人四匹马,径自离了大营,望伏牛山而去。
有分教:一身绝艺非轻来,自古英雄重奇才。都愿人前争显圣,谁甘马后做尘埃。
相逢愿共英雄归
他四匹马离了大营,踢踢踏踏行至伏牛山下,日已西斜,天上晚霞如火,映着山色苍茫,曹操和几个兄弟对望一眼,都觉豪情大生。
眼前一条山道,道口是两员大将立马而待,一个马前横着三尖两刃刀,一个手中提条虎眼竹节钢鞭,顾自盘旋耍弄。
这两个都生得面如锅底,形貌凶恶,一见曹操四个,齐齐将脸一摆,做出狰狞神态:“哇呀呀,宋将好胆色,居然真个敢来!”
杜壆大笑一声,手指着二人道:“滕戣[kui]、滕戡[kān],你兄弟两个不在寨子里扫地抹桌,以待嘉宾,在这里装神弄鬼作甚?”
曹操一听姓名,知道是李怀手下五虎中的“食象虎”、“下山虎”。
滕戡听了杜壆话,把眼一瞪:“杜壆!那日你走得快,幸免不死,谁知今日还敢送上门来。”
说着撮唇而啸,旁边深草里,忽然涌出二百个精装兵卒,都持长柄大刀,两两一对,双刀交搭形如门户,滕戣指着,冷冷道:“你若有胆色,陪宋将入我刀门。”
杜壆面色一变,喝道:“请客便请客,弄这些架势欲吓唬谁?”
滕戣冷冷道:“想我纪山五虎,名震荆南,当初跟着王庆那厮,已是屈才,如今好容易身得自由,除非遇见当世英雄,不然岂敢轻随他人?若连这刀门亦不敢过,又算哪门子英雄?”
杜壆正待骂他,曹操忽然笑道:“滕将军这番话,天下真正猛将,必然都感同身受。若非英雄,如何使得英雄?杜兄弟,萧先生、许先生,且随武某入门!”
当下缰绳一抖,不慌不忙,径自从刀门而入。
滕家二虎紧紧盯着他:若是常人,便是敢入此门,明晃晃大刀就在顶上,一旦落下,武圣也反应不及,紧张之下,免不得越行越快,直至狂奔,如此一来,虽然也能过关,却不免折损锐气。
谁知道曹操一马当先,却是不慌不忙,时而停下,比一比那些持刀兵卒的身高,甚至伸手捏一捏人胳膊,赞不绝口道:“能练出这等精兵,不愧五虎将之名也。”
那刀门颇为狭窄,他慢慢吞吞而行,后面人就算害怕心急,总不好将马去撞他,也只得跟着缓行。
曹操一边慢慢走,一边还开起玩笑来,回头对杜壆道:“武某年少时吃穿有限,不曾发身大长,平日常常羡慕杜兄弟这等昂藏九尺的伟男子,如今走这刀门,才知道矮有矮的好处!”
杜壆脸色汗淋淋的,见曹操言笑自若,佩服之余,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