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廷玉道:“这狮耳山与我三庄相距不远,近来听闻新添得一伙强人,占了山岭,这伙人做的都是没本钱的买卖,早早剿灭了他,百姓安居,商旅同行,岂不是好?难道武都头还要为强人出头么?”
曹操听了双眉一皱,怒道:“我这两个月请了假,去沧州柴大官人处盘桓,谁知治下竟然出了强贼。不过虽然如此,你们也不该妄自兴动刀兵,当来县衙首告,由官兵征剿,才是道理。”
祝彪听了一脸嘲讽:“你‘武孟德’好大名气,没想到说出这般没见识话来,你那阳谷县,才几个兵丁?我劝你休小觑了这干贼伙,那为首一个使狼牙棒的,便是我兄弟三人也输他一筹,除了我师父,满县还有谁能赢他?就是另一个使丧门剑的,也非易与之辈。”
曹操冷笑道:“纵然本县兵马不多,我兄弟武松,却在东平府为将,我和东平府兵马都监董平也是莫逆之交,难道请得东平府官兵来到,还平不得此山么?”
祝彪瞪起双目道:“什么狗屁兵马都监,你要用官位压我祝彪,却是找错了人。”
栾廷玉咳嗽一声:“武都头,我们虽是平民,但生根此地多年,钱财广有,庄丁过万,却不是你所能欺的,栾某好言相劝,望你休要生事,打下这干强人,马匹铠甲,都归我等,强人头目任你拿去请功,大家岂不是两便?”
祝彪怒道:“我等拿的人,自己押去府衙请功不行么,何必给他个小小都头沾油水?”
一旁的女郎低声劝道:“县官不如现管,他毕竟是本县都头,多少卖他份情面,值得什么?”
曹操看了这女郎一眼,但见其身形修长,比一般男儿还高些,腿长腰细,貌如海棠,心中一动,点着头道:“久闻一丈青扈三娘之名,果然名不虚传,董都监倒是好眼光。”
祝彪听了愈发火起,焦躁道:“你乱吣什么屁?三娘与我自小定亲,关董平那厮何事?”
曹操故意失惊道:“哦?某却不知,只是此前和董都监宴会时,董都监说久闻扈家庄有个貌美如花的千金小姐,更难得的是武艺非凡,他正寻思托个德高望重之人为媒,来说这头亲事。”
扈三娘听了顿时面颊绯红,骂道:“呸,想瞎了他的心。”
祝彪更是怒不可遏:“直娘贼,他日我必到东平府饱揍他几顿,让他知道既是癞蛤蟆便不该想那天鹅肉。”
曹操淡淡道:“少庄主,不是武某说嘴,你既然是扈三娘未婚夫婿,要揍他倒也不算无礼,只是癞蛤蟆三字,可安不到人家董都监身上——论事业,他二十余岁坐到一府兵马都监;论武艺,人家又称‘董一撞’,千军万马冲阵无敌;论相貌,董平英俊潇洒,人称‘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多少闺中女儿,念着他名盼能入梦;论人品,此人出名的心灵机巧,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品竹调弦,无有不会……呵呵,你个乡下土财主的傻儿,有多大脸,敢说人家是癞蛤蟆?”
祝彪听了这话,一口气直撞天灵盖,又倒转回肚肠,气得咣咣放屁,一双眼血红,再顾不得许多,一枪就戳向曹操:“矮贼该死!”
曹操胡乱拉扯,百般相激,等得就是这一刻!
他一侧身让开枪,按住马鞍跃起,劈面一个耳刮子重重抽在祝彪脸蛋上,随即拨马就走,口中狂叫道:“祝家庄的狗贼要杀官造反也!”
吕方郭盛同时狂奔,口中乱叫道:“待俺东平府请来大军,杀得你满庄鸡犬不留!”
佳人倾却祝家庄
祝彪被他一耳光抽得满眼金星,几乎气炸了,狂吼道:“狗贼,今日不是你就是我!”一夹马腹,恶狠狠冲去。
栾廷玉以手拍额,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只得杀了此人,栽赃狮耳山盗伙,祝龙且看住队伍,莫让狮耳山贼寇逃了,我等一起去杀他三人。”
说罢带着祝虎、扈三娘一起追杀上去。
栾廷玉艺高人胆大,曹操三人压根没被他放在眼中,何况祝虎祝彪扈三娘也都非庸手,唯一怕的是对方马快追不上,浑没去想追上了能否打过的问题。
曹操三人纵马狂奔,祝家庄四人紧紧追赶,七匹马流星赶月般奔出四五里,直冲上一座长满林木的低冈。
曹操微微放缓马速,放祝彪追近,猛一扯缰绳,胯下飞电长嘶一声,一下子人立而起,曹操拔剑顺势往后力劈,祝彪猝不及防,连忙挺枪去挡,曹操看得精准,剑锋一斜,正劈在他左手上,祝彪惨叫声中,几根指头四下飞舞。
“果然是个癞蛤蟆,只会呱呱大话。”
曹操口中笑骂,长剑就势一递,没入祝彪咽喉。
祝彪难以置信地盯着曹操,张了张口,溢出一股股血来,曹操冷笑收剑,祝彪银枪落地,倒撞下马死了。
栾廷玉和祝虎目眦欲裂,祝彪在三个兄弟中天分最好,武艺也是最高,没想到一招之间竟是命丧黄泉,两人虎吼着扑上,这边吕方和郭盛早已回转马头,各自执了方天画戟在手,双双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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