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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虎也顾不得李然的反对,往晋国献郑俘之事也就此议定。
而阳虎一个人也自是不敢前往晋国的,他必须要带上季孙斯、孟孙何忌一同前往。
毕竟,留他们两个在国内,他始终是不放心的。
一路之上倒也是安稳,一众很是顺利便是来到了晋国。
入得绛城之后,范鞅也是以享礼待之,并且命人将那些俘虏是悉数收押入狱。
享礼之上,阳虎则是被安排在了与季孙斯和孟孙何忌齐肩的位置上,这一时倒是让阳虎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范鞅见阳虎洋洋得意的模样,不由看了一眼身边的竖牛,心下不由是嗤笑一声:
“呵呵,这竖牛果真是好手段!好一招‘借尸还魂’呐!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志应也!”
他既是摸透了阳虎的需求,那阳虎在他这里也自是极为容易把控的。
很显然,范鞅是在走一盘大棋。而阳虎,正是他这一盘大棋中的棋眼所在。
但见竖牛此时,又在范鞅耳边是低语了几句。
范鞅又看了一眼孟孙何忌,不由微微一笑,并低声回道:
“此举……是否有些不妥?”
竖牛则是坏笑一声:
“呵呵,有何不可?总不能让阳虎太过顺心了!”
范鞅不由是点了点头,并是借着酒劲说道:
“孟孙大夫!”
孟孙何忌一愣,随后站了出来,鞠躬道:
“何忌见过范中军!”
范鞅眯着眼睛:
“孟孙大夫,当年令尊大人尚在之时,鞅也是有幸见过一面。却不知,为何大人与令尊是一点也不像啊?”
孟孙何忌闻言,知其羞辱之意,不由是内心窝火,却还是强忍着说道:
“晚辈……不知范中军此言何意?”
范鞅又是嘿嘿坏笑一声:
“孟孙大夫这细皮嫩肉的,便如同一小娘子一般!还当真是奇哉怪也!大夫……莫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
“啊?哈哈哈!”
范鞅这调笑之语,一时竟引得众人一起是哄堂大笑。
孟孙何忌脸涨的通红,反倒是更加如同小女孩一般,而众人也笑得是更加的肆无忌惮!
只听范鞅是继续添油加醋说道:
“孟孙大夫,似你这般的模样,可真是可与寡小君(我们的国君夫人)是有的一比啊!这样吧,便劳烦大人去报一下夫人之币!如何?”
所谓的夫人之币,其实就是出使使团中的女眷,前去慰劳别国当贵女眷的聘礼。
显然,让堂堂鲁国的上卿,一个大男人去献“夫人之币”,这非但是对于鲁国的侮辱,更是对他孟孙何忌的奇耻大辱。
而范鞅此举,其实就是要羞辱一番鲁国的三桓。
而他的这一莫名举动,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实际上他所作所为,其目的就是要激起三桓反抗阳虎的决心。
孟孙何忌求助一般的望向阳虎,但阳虎竟然依旧是无动于衷。
毕竟,他这次前来晋国,所为的就是要与晋国修好。
而且,如今人在屋檐下,如果拂逆了范鞅,天知道晋国又会如何待他?
所以,阳虎也就如同是没有听到一般,在那是无动于衷,一句话也不说。
孟孙何忌低声道:
“此举……恐怕不太合适……”
然而孟孙何忌的话实在太小,范鞅也只当做是没有听见,反倒是催促道:
“快去快去!莫要误了大事啊!”
“啊哈哈哈!”
孟孙何忌一咬牙,奉命而去,等到他出了大门,范鞅则又是与旁人笑道:
“嚯!他还真去啊?哈哈哈!”
范鞅笑得如此张狂,只让鲁国使团是愈发的颜面无光。而阳虎自始至终,却都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到享礼结束,范鞅却是将阳虎又独自留下。
“阳虎,你知我今日如此作为,是何用意?只因三桓往日里太过专横跋扈,我范鞅可是在替你教训他们呐!也好替你煞一煞他们的威风,让他们日后小心侍奉国君才是!”
听得范鞅如此道貌岸然的说着,阳虎毕竟也不是笨人。
此行他毕竟是和三桓一起来的,代表的乃是鲁国的颜面。
所以范鞅此举对阳虎而言,终究也是面上无光的。只因他惧怕范鞅,所以也并不敢多言:
“是,是,大人有心了。只是……倒也不必如此的过激……”
范鞅不由是瞪了阳虎一眼:
“过激?”
阳虎见范鞅似有不悦之色,便是慌忙解释道:
“虎的意思是,中军此举固然是为我鲁国考虑,但三桓不尊公室久矣,虎在鲁国其实也都一直在拨乱此事!所以……也希望范中军日后也能够多多支持阳虎……”
范鞅把眼眯成一缝,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