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劝慰,迟疑片刻。
“君上放心,无论如何,然都会想尽一切办法,送君上归国……至于二位公子,然定会保得他们周全!”
鲁侯稠闻言,很明显是轻松了许多,他对自己的儿子,实在是放心不下,并对两个儿子说道:
“你们……一定要尊先生为师……若有机会回到鲁国,为鲁国效力,一定要竭尽全力,不能有所保留……”
“哎……子明君……本公子当年装傻充楞,无非是为了能够远离朝堂纷争……成全兄长……你却又是何苦将本公子给拉入这如坐针毡的君位之上呢?!”
鲁侯稠突然用公子稠的语气说话,让李然稍稍一怔,随后又颇感歉意。
“公子……是在下错了……”
李然当时让鲁侯稠出来承担重任,说的乃是他既是生在鲁国公室,那么这一切都是他所需要承担的责任。
但是,现在鲁侯稠乃是弥留之际,他也没必要再这般说,也没必要再将这一副重担是压在他的身上。
鲁侯稠闻言,凄凉的一笑。
“本公子能怪罪于你……你吗?不知……寡人真的不知啊……”
李然见他说话已经含糊不清,逻辑混乱,情况可以说已经是糟糕到极点,鲁侯稠突然又道:
“可惜寡人不能承父兄之志,未尽振兴公室之夙愿!寡人……寡人也是太心急了一些……也误了不少的事……”
李然知道,鲁侯稠之所以沉不住气贸然对季氏发动攻击,一来是因为被季氏压制太久的爆发,同时也是急切想要振兴公室。
他努力了,尽力了,可惜被更为老辣的季氏祖孙两代是玩弄于鼓掌之中,李然不由悲愤,一时潸然泪下。
“阿稠累了……歇息一会儿吧!”
鲁侯稠凄凉一笑。
“歇息?阿稠以后是可以好好歇息了……对了,阿姊呢?”
李然一怔,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否该让祭乐来见鲁侯稠最后一面,却听到背后祭乐颤抖的声音:
“阿稠!你……你怎样了?”
李然骤然起身,却见祭乐步履维艰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李然连忙上前搀扶,祭乐到了鲁侯稠的面前,将他抱在怀中。
鲁侯稠躺在祭乐的怀里,却已哭不出声来。
“阿姊,阿稠真的好累……好累……”
祭乐泣不成声。
“阿稠,我们不干了!你随阿姊到郑国,这国君不干了……我们一家子往后,就在一起过活,祭氏虽是遭受了大难,但毕竟还有些基业,自能吃喝无忧……”
祭乐这番天真的话语,倒让鲁侯稠无比的向往,眼神也有点迷离起来:
“好……好……阿稠听阿姊的。阿稠好希望……自己还是那个在曲阜无忧无虑……快……快快乐乐的傻子!现在……阿稠实在是太累了……阿稠……想歇歇……”
鲁侯稠卷曲的在阿姊怀中,如同一个孩子。就这样,渐渐是没了呼吸。
祭乐不禁亦是悲从中来,一时气血攻心,竟是直接昏厥了过去。
竖牛和阳虎
鲁侯稠突然薨逝
祭乐也当即是惊厥晕倒,李然连忙上前搂住祭乐。另一只手搭在鲁侯稠的手腕之上,发觉已然是没了脉搏。
混乱之中,医和也已经进来。
公衍和公为两位公子不由失声痛哭,而李然也是鼻子一酸,不禁是流下眼泪。
他为了鲁侯归国一事奔波,甚至还搭上了自己的好友鸮翼的性命。然而如今,鲁侯稠一死,他一切的努力也都白费了。
真是世事难料,李然万没想到,这件事到头来,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一顿凌乱过后,李然安顿祭乐躺好,并让下人时刻关注她的情况,然后又急忙赶去处理鲁侯稠的后事。
这时,孔丘也得到了消息,正在那痛哭流涕。
要知道,鲁侯稠对他可是有知遇之恩的。当年鲁侯亲赐他一条鲤鱼,适逢他的长子出生,而他为感念鲁侯的知遇之恩,便将孩子取名一个“鲤”字。
他与鲁侯之间的君臣情谊,也由此可见一般。
而且,自从鲁侯稠出奔在外,他便一直相随,而为了让鲁侯稠能够早日归国,他亦是东奔西走,跋履山川,经历了无数的失败。
如今眼看着曙光乍现,鲁侯稠却竟然离世了!
这又如何不让他孔丘感怀神伤呢?
见孔丘泣不成声,李然亦是强忍着内心的伤怀,与他是宽慰道:
“仲尼,鲁侯的丧事还需得你来操办,仲尼还需得振作起来才是。”
孔丘闻言,不由是拂袖拭泪,并是深吸一口,起身行礼道:
“诺!”
孔丘当悲痛欲绝,但也知丧事要紧。于是擦干眼泪,便是开始操办起了鲁侯的丧事。
正所谓“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
孔子自然是按照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