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去,他既要替孟氏夺回,不也是天经地义的吗?”
“但是……范中军刚才还在说,季氏依旧是给鲁侯留了颜面的。而鲁侯现如今就身处郓邑,季孙意如派兵前去攻打,又何来的颜面?难道侍奉君主,就是让其走投无路不成?”
这一下,李然好似是抓住了范鞅的语病,然而,范鞅却又是微微嗤笑一声,就好似他就专等着李然入坑一般。
“呵呵……季孙意如此番派其家臣前往郓邑,其一来,乃是为取回鲁国之失地,这二来,只怕也是有意要迎回鲁侯吧?子明大夫又何须是急于一时?依老夫之间,不如是静观其变即可啊!”
李然听罢,不由是深深倒吸一口凉气!
歹毒!当真是歹毒啊!
范鞅此言一出,其意义就在于,若季氏果真是有奉还鲁侯之意,然而鲁侯所在郓邑这一方,却依旧是负隅顽抗,那……季氏能不能直接说鲁侯是被叛党所劫持的呢?季氏有没有可能反而成为了“正义”的一方呢?
李然听罢,不由脊背一凉。
而此时,又听范鞅是于大庭广众之下,慷慨言道:
“正所谓‘靡不有初,鲜克有终。’鲁侯如今所受之难,恐怕本身亦是不可避免的吧?季氏若能主动奉鲁侯回国,这也算得是鲁侯如今最好的结局了。既如此,那我等外人,又岂敢善作干预呢?所以,关于鲁国之事,还请恕我晋国亦是无能为力,请子明大夫见谅。”
(靡……终:国君开始承受天命之时也是有初心的,但很少能够始终保持,并能有善终的)
一对难兄难弟
此时大殿之上,尚有别国前来吊唁的使者,也有晋国国内服着国丧的文武公卿。
而范鞅这一番话说得如此“敞亮”,却是使在场所有人都不可能听不到。
这些人也不由得是一阵窃窃私语。而其中,大部分人也都觉得范鞅说得确实有理。
是啊,谁的拳头大,谁就掌握了真理,这句话可谓永远都不会过时。
即便这一番道理,细究起来是有多么的“冠冕堂皇”。
李然和孔丘也能隐隐听到旁人的议论,不由对视一眼,并都在心中是泛起了嘀咕。
而这时,范鞅则又是趁热打铁的说道:
“再者,鲁国背弃之前的盟誓,又曾数次攻打莒国,而寡先君亦曾是由此多次拒他入境。谁知,鲁侯亦未有所收敛。如今竟得如此下场,岂不正应了天降其责?既为天罚,纵是再有天命又岂能幸免?所以,我晋国若是冒然相助,岂不成了逆天而为?”
其实,鲁侯稠确是曾数次入晋,但大都没能成功。唯有一次成功的,却还是在晋平公时期。
彼时,他才刚刚即位五年,那时叔孙豹尚在,三桓鼎立之势未破,故而其入晋之时并未受得干扰。
而彼时,晋平公看鲁侯言行举止,外交礼仪,做的都十分到位。不禁是对其刮目相看,甚至在众大臣面前是夸赞了鲁侯稠。
但女叔齐,也就是叔向的老师,却对此是另有一番见解。
彼时,晋国其实也同样是有着与鲁国同样的问题,鲁国有三桓,而晋国也有六卿,而且其影响力都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了。
所以,女叔齐就曾借鲁侯稠之事,还告诫过晋平公,身为一国之君,如果只懂得如何行礼,这其实并非是真正的礼仪。真正的礼仪,乃是应该懂得如何守卫国家,执行政令,保卫百姓。
若只会些繁琐的学习这些虚礼,而不知如何加强自身的实力,这就是本末倒置,知仪而不知礼了。
当时,女叔齐说得这些,其实也无非是借鲁国之事来告诫晋平公,应该要警惕国内的卿族势力做大做强。
只不过,很不幸的是,过得这些年后,如今的鲁国和晋国,这一对姬姓之国,还真是成了难兄难弟了。
而自从叔孙豹死后,鲁侯稠也自然是再也没能来到晋国“告状”。很显然,晋国在范鞅的把控下,对其必然是会百般阻挠。
说回现在
如今在场的人,也理所当然的是更为认同范鞅的话。所以,局势对于李然和孔丘也是愈发的不利。
孔丘乃是代表鲁侯前来吊唁的,所以,他一直选择不曾开口而他这时自然是不能再保持沉默。
“范中军,在下以为,君子不语怪力乱神,似这等所谓天罚之事,还是不得妄言呐!”
范鞅闻言,不由是呵呵一笑:
“呵呵,尔既是代表鲁侯而来,这般说倒也无有不可。只是,想那宋元公,以及叔孙昭子,他二人皆是为鲁侯奔走而至亡故的。想那齐侯,恐怕亦是因此而改变了初衷,只将鲁侯是安置在了郓邑,便也就不管不顾的了。”
“而你们鲁国又素来与齐国亲近,现如今齐国都已无心此事,那我晋国又岂敢是冒此天下之大不韪呢?所以,看来还是让二位失望了!”
范鞅的话,本来就在晋国都是举足轻重的,这时候他又站在了晋国的立场上,为自己本国是据理力争,可当真是更加令人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