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一国之君,一旦是当上了,那就是万般都由不得自己啦!
纵是再苦再难,也得是打掉了牙往肚里咽。谁让你就是这一国之君呢?
“哎……若是真能如此,倒是真好……只是可惜啊……”
李然轻轻搂住祭乐,并是继续温和道:
“乐儿放心,为夫会安排好的。”
眼看着天色已经黑透,是夜无月,幕色就宛如墨汁一般,铺洒天际,同时又笼罩着大地。
这时,仲由带着一个人是风尘仆仆的来到驿馆。
孔丘见了之后,便带着他来见李然,而李然此刻正在和祭乐一起,孔丘在门外禀道:
“先生,子家大夫来了。”
子家羁,其后世谥号“懿伯”,后世人称子家懿伯。此人要说起来,倒亦算得是鲁侯稠后来所提拔重用的近臣,而且还是一名直臣。
当年鲁侯稠想要对季孙意如动手之时,也曾询问过此人,而他当时是极力反对的。他认为季氏必然是别有用心的,所以他当时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奸臣们让君上侥幸行事,但此事若是不成,恐怕君上便再也没了回旋的余地。此事臣以为万万不可!没有把握的事情,君上便不该去做!季氏在鲁国根深蒂固,又哪里是能这么轻易拔去的?君上可一定要三思啊!”
然而,最终鲁侯稠还是受了季亥的蒙蔽,坚持要做这件事。便想要子家羁暂且退下,子家羁知道这是鲁侯稠对自己见疑,于是他当即是自证清白:
“这等机密的事情君上既然已经告诉臣了,臣这时若是离开,万一走漏风声,臣纵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便让臣一直留在君侧吧!”
鲁侯稠见他虽是竭力反对自己,但又显得是这般的忠心,于是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之后,鲁侯稠果然是中了季氏的奸计,被驱赶出了曲阜。而子家羁则也是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一起追随鲁侯稠出奔在外,始终不离不弃。
此时,子家羁见过李然,二人简单行了一礼,便是开口说道:
“先生大名,天下皆知,今日能得见先生,实是三生有幸!”
李然却是摆手言道:
“子家大夫不必过谦,不知如今鲁侯的情况如何?我们何时能见到他?”
子家羁回道:
“君上如今倒也算得安定,君上得知先生到来,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与先生见面。但是为了谨慎起见,还请是等到夜深之后再去为好!”
祭乐这时却又忍不住出言道:
“他现在身体如何?可还支撑得住?”
“君上现在一日两顿,每顿一小碗粟米,少量蔬菜,时而有荤。当初外巡至此,医者厨子都有跟随,虽清苦了些,但也算不得不堪。”
所谓“外巡”,不过是一种避讳的说辞。拿来稍稍遮掩一下君主出奔在外的这档子事。
祭乐闻言,不由也是稍稍放松了下来。
而李然则是继续问道:
“君上如今,身边有多少人?”
“将士八百,其他侍者等等,满打满算,约为千人。”
李然在心中暗自盘算着。
显然,若只凭借着现在的力量,鲁侯想要归国,那是绝难办到的。
看来,还是得要求助于外才行。但是,现在又还有哪些国家愿意再来淌这一趟浑水呢?
“一切还是等见了君上再说吧。乐儿也不必太过心急,只要阿稠没事,此前种种,便已是无足轻重的了!”
祭乐抿嘴点头。
“乐儿知道。”
子家羁这时又道:
“君上也知道其姊祭姬也到了,心中也是不由激动万分,恨不得是立刻与阿姊相见,但奈何处境艰难,也只得是请二位再稍待片刻。”
鲁侯稠的苦难
众人就这样顶着睡意,好不容易是熬到了后半夜,终于可以去见鲁侯稠了。
李然和祭乐在褚荡以及子路的护送下,子家羁在前带路,出了驿馆,却又上了后山。谁知,这却只是疑兵之计,鲁侯稠并不在后山。待众人穿过小路,竟是又绕了下来。
在近郊附近的一个破败不堪荒废驿站里,终是见到了鲁侯稠。
鲁侯稠倒也算是体面,衣着虽非王袍,但也是丝绸锦帛所制,有些破漏,却也干净。
不过,多年未见,鲁侯看起来竟是苍老了许多,人也是极为消瘦。虽是不过三十出头,但此刻头发胡须竟已成花白。
看来,这段时间,鲁侯是真没少吃苦头。
他如今身边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实际上,那些人大都是化整为零,分布在周围对此地是暗中保护,鲁侯稠见到李然和祭乐,甚是欣喜,当即带着他们进入内室。
当内室只剩下李然和祭乐的时候,鲁侯稠腿弯一软,瘫软在地,捶胸大哭,原来他在外人面前,一直都得是端着国君的架子,实则内心还是那个曲阜祭氏别院的阿稠。
鲁侯稠犹有童心,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