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周相顿了顿,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周晟的肩膀,温声道:“走吧,接下来就要准备你和恭顺公主的婚礼了,你也知道现在有很多双眼睛都盯着周家,婚礼上可不能出现差错。”
说罢,周氏父子二人便一前一后离开了城楼。
彼时,启国使团。
从玉国回启国的路程遥远,途中要经过两个与启国接壤的小国,都是忠诚忠心与启国的国家,他们得知启国使团要途径他们的国度,国中百姓遇见的都会上来欢迎,有的甚至还往使团使者怀里噻他们的特产。
一路舟车劳顿,燕行月在马车上待了好长一顿时间,这马车他坐得是屁股又痛又麻,脑袋晕晕,眼前也昏花缭乱。
但幸运的是,褚邪并不是整日整日都与燕行月一同待在马车里的,这让原本就有些害怕褚邪的燕行月松快了不少。
“我们已经离启国很近了。”陈珏骑着马他掀开了车帘,探进来一个脑袋笑盈盈的对燕行月说道,“过了前面的山口到了启国和阳善的边界了,到了启国我们就可以好好歇一歇,玩几日再回去。”
正说着,一个穿着黑色劲装,身着毛绒披风的青年二话不说,伸手在陈珏的头上轻轻扣了一下。
陈珏痛得呲牙咧嘴,他猛然回头,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哼唧道:“连文煦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不会控制一下你的力道嘛?你光是点穴就能要了一个人命,万一把我聪明绝世的脑瓜子打傻了怎么办!你赔吗?”
被叫做连文煦的青年,面上也是毫无情绪波澜,仿佛是与褚邪一样的冷冰冰的性子。
燕行月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陈珏发脾气。
连文煦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他微微抬眸朝着马车里看了一眼,淡淡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殿下说要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女皇陛下已经听说了殿下要纳小燕公子为侧妃……”
听到连文煦说起启国的那位女皇,燕行月不由得紧张起来。
虽然这一路上陈珏一直给自己说女皇有多么多么和善,多么多么亲人,可燕行月知道,身为一个大国皇者,没有威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否则要怎么震慑手下的大臣们呢?
也许是看出了燕行月的紧张与担忧,陈珏连忙出声安抚道:“行月别怕,我们女皇真的很好的。她在外人面前严厉又可怖,可是对我们确实很温柔的。”
不知怎么的,越是听陈珏这么说着,燕行月心中的担忧便更重一分。
连文煦伸手捂住了陈珏的嘴让他不要再说,可陈珏却误以为连文煦是在找自己麻烦,一来二去两个人便打起了冷战——尽管只是陈珏单方面的打冷战。
这一路上风雪不停,快要到山口的时候,忽然刮起了一阵暴风雪,启国使团得了命令原地休息,等到风雪停了再继续赶路。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原地休息的启国使团生起了火堆,可篝火提供的那点子温暖根本不够让人暖和起来。
夜幕降临,连文煦掀开了褚邪所在的马车车帘,一股冷吹鱼贯而入,些许风雪跟着便飘了进来,落在地上又很快化了。
“殿下,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连文煦向褚邪禀报,“看方向似乎是从我们后面悄悄跟上来的,也不知道跟了多久,他们人数好像有点多,现在已经把我们的车队都围了起来。”
褚邪慵懒地倚在马车的小榻上,他闭目假寐,腰间挂着那枚深蓝色的香囊,经过这些日檀香的熏染,那香囊原有的味道都散了,甚至还留下了独属于褚邪的檀香气息。
“他们大约有多少人?”褚邪平静地问道。
“大约两百来人,可能少一点,风雪太大,我们的人也没看清。”连文煦道,“手上都有武器,不像是劫道抢劫的,倒像是……想杀人灭口的。”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褚邪冷静道,他缓缓睁眼,双眸泛着琥珀色的暗芒,瞳孔已经变成犹如野兽一般的竖瞳,“多派点人到燕行月那边,等到他们都一拥而上,孤到时候再出手。”
闻言,连文煦迟迟没有反应,而是紧紧地蹙着眉头,似乎有话要说。
“文煦有话要对孤说?”褚邪声音沉缓,琥珀色的双眸看向了连文煦。
连文煦连忙下跪低头,显出十分恭敬谦卑的模样,担忧道:“殿下,这样会不会让小燕公子受到惊吓或者受到伤害?陈珏说小燕公子的身子骨不大好,加上这一路舟车劳顿,万一受伤或者受到惊吓……怕是会病的……到时候女皇怪罪怎么办?”
“这就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了。”褚邪眸光微暗,连文煦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将心中的话都憋了回去,起身退出了马车。
连文煦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走过伪装成使者的侍卫身旁,将褚邪的命令都传了下去。
风雪寒冷,连文煦的目光看向整个车队最为华丽宽敞的马车,心中忧思深重。
小燕公子……可别出什么事才好啊……
风雪潇潇,熊熊燃烧的篝火只能给守夜的侍卫们带来一点点的温暖,但他们身上穿得很厚,躲藏在阴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