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么晚了还没睡呢。”燕行月干巴巴的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他心中暗暗扶额,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那个……我其实是……”
不乖燕行月一和褚邪说话就口齿不清,吞吞吐吐,只是褚邪本身散发的气场就压得他有些害怕,再加上对方比他个子高,燕行月总有种自己会被对方一个弹指就弹飞的错觉。
燕行月咽了咽口水,他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香囊,突然之间觉得用香囊当谢礼实在是太蠢了,但现在人都已经到他面前了,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正想着,燕行月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手里捧着被攥的有些皱巴巴的香囊,借着微醺的酒意,眼一闭心一横,大声道:“那天多谢殿下为我出手教训那些人!我身上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个亲手缝制的香囊……殿下若是嫌弃……就……就拿来泡泡脚也是好的!”
冬夜漫长而寒冷,行知堂正殿门口顶着寒风站着的两个人久久没有动作。
燕行月方才的声音很大,大到甚至都让凉亭那边趴在小石桌上装醉假寐的陈珏都忍不住破了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赶紧闭上嘴继续装睡。
一股尴尬的氛围在燕行月和褚邪之间悄悄蔓延,燕行月顶着一张红透的脸,一瞬间就清醒了一大半。
褚邪倚着门框,双手环抱与胸前,高高俯视着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的燕行月,他的目光落在对方那一对红得像是染料浸泡过的耳朵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漆黑的眼底流露出一点点的欢愉。
褚邪缓缓移动目光,他看着燕行月手上捧着的香囊,借着廊下昏昏暗暗的灯光,他便能清晰的欣赏眼前之人亲手做的物件,深蓝色的香囊所用的布料看上去不是很好,甚至都比不上给他拿来做袜子的布料,里面所用的香料也是次等货,对于从小所用之物皆是精品上等货的褚邪来说,香囊的味道也是廉价至极。
这种香囊出现在他眼前都不配,可是偏偏出自于燕行月之手,褚邪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邪,他盯着燕行月手中的香囊看了许久,最后甚至还伸手去抓。
然而就在他刚刚抓住香囊之时,燕行月也忽然猛地抓住了香囊,两个人的手在那一刻相互触碰,像是有一股细小的电流在两个人的指尖流窜,吓得一燕行月一个哆嗦,差点将手里的香囊甩飞了出去。
“不是要给孤的吗?”褚邪的声音沉沉如水,性感中带着一点魅惑的味道,燕行月在原来的世界就是个颜控和声控,现在褚邪顶着一张带有侵略性英俊冷漠的脸与他这样说话,燕行月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和耳朵快要烫熟了。
“是……是的……可我觉得这个礼物太……太寒碜了……”燕行月又几张起来,说话磕磕巴巴的,他又在心里连着给自己打了几个大嘴巴子,“我……我还是……”收回来吧……
“那不就对了。”话音未落,褚邪挑了挑眉,他直接轻而易举的从燕行月的手中抽出了那劣质丑陋的深蓝色香囊,他的手很大,燕行月两只手捧着的香囊被他一只手轻轻的捏在手中,显得香囊十分小巧可爱,“现在这东西就是孤的了?”
闻言,燕行月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他仰视着高大英俊的褚邪,从对方的脸上没有看出任何不悦或者嫌弃的表情,他暗暗松口气,声音都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沙哑:“是……是的殿下……您不嫌弃就好……”
褚邪将香囊捏在手里把玩了几下,随后便随意的将香囊塞进了怀中,抬眸瞧了一眼黑黢黢的天空,缓缓道:“快起风了,你还是早些回屋子歇息吧,别贪酒,你的酒量比不过佩之。”
说完,褚邪便自顾自的回了房间,关上了沉重的木门。
望着黑漆漆的大门,燕行月被一阵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哆嗦,他连忙回头看向凉亭,却见那陈珏不知什么时候又坐了起来,手中正喝着米酒,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你差点害死我!”燕行月清醒的差不多了,他脸颊一片绯红,气鼓鼓的回到了凉亭之中,“我那香囊做的粗陋劣质,你还怂恿我送给你家殿下!万一……万一……”
“万一什么?”陈珏托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燕行月,“你看殿下不是很喜欢吗?”
喜欢什么啊!那张脸好看是好看,可是冷冰冰的,鬼才能看出他喜欢不喜欢!
陈珏起身,他站得很稳,说话吐字也很清晰,一点儿也没有喝醉酒的样子。
他走到燕行月的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你还不信我?放心吧,我们殿下很喜欢你的礼物,不要多想了,赶紧回房睡了吧,炭盆也要烧没了,待会儿冷得很。”
说着,陈珏就回了正殿旁边的耳房里歇下了。
待陈珏离开之后,风忽然大了起来,还夹杂着细细碎碎的雪,冻得燕行月连连打起了喷嚏。
他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赶紧回了房。
这几日里玉国王宫内人心惶惶,谁都不想去触碰玉王燕琢和王后石欣怒火,更不想出现在恭顺公主的面前。
石欣王后这边已经慌得连着几日没有睡觉了,上一次